阿布拉克萨斯“……” 他就猜到是这个。 当然,一向自负的阿布拉克萨斯自然不屑于在这种事上对自己的父母隐瞒。 而且他也瞒不了什么。 于是顶着马尔福家主无比威严的目光缓缓点头,而后在其愈发严肃的目光下,阿布拉克萨斯快速总结了他和里德尔目前的恋爱关系。 当然,那个总结一贯遵循了马尔福家族一直以来非凡卓越的包装。 不然,按照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里德尔这个姓氏今天就会进入马尔福旗下所有产业的黑名单。 “…所以,就是这样,我们是恋爱关系。” 阿布拉克萨斯说完后,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父亲,放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紧。 马尔福轻眯着眼睛,深灰色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儿子,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任何话,就连表情也丝毫不变。 然而,在这看似平淡的外表下却散发着上位者独有的,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场。 阿布拉克萨斯甚至有一瞬间以为他的父亲会说些什么。 但最终马尔福只是轻轻拍了拍阿布拉克萨斯的肩膀,说了一句话就挥手让他出去。 “年轻人有新鲜感很正常。” 阿布拉克萨斯退出书房,脑海不断猜测这句话的意思。 表面上,他的父亲似乎认为他和里德尔谈恋爱这件事无足轻重,或者说他将其归结于年轻人的一时冲动热血,仿佛并不看好。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不可能只说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所以,他想,自己的父亲或许在考量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与汤姆有关。 “阿布,” 走进客厅,他的母亲似乎已经检查好了所有行囊。 “我准备了你喜欢的甜点,还有一些糖果,”马尔福夫人温和的笑着,“哦,对了,我还做了一些马卡龙,我记得你的朋友,小里德尔先生很喜欢…” 看来,他的母亲对里德尔的印象很不错。 恰好这时他的父亲也出现在客厅,高大威严的身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望着妻子手里的盒子。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他似乎听到了一声不大的冷哼。 马尔福夫人微微略显诧异的看过去,似乎有些疑惑自己的丈夫刚才为什么发出那样的声音。 阿布拉克萨斯向梅林发誓,他十分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父亲在母亲看过去的下一秒,脸上的冰冷瞬间温和许多。 “好的,谢谢妈妈。”他立刻说话,赶在他父亲开口之前,提起手提箱,熟练的动作自然迅速。 就好像他不这样做就会非主动性的听到一些他已经听过无数遍,甚至已经腻了的对话。 “你去送阿布。” 马尔福夫人下发命令。 马尔福先生接收命令。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 列车喷出大量白色雾气,几乎笼罩了站台周围的人,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在雾气中涌动, 身材高大的马尔福先生身着一身墨绿长袍,上衣一直扣到喉咙口,冷淡地对着周围打招呼的人点了点头,如同冻硬了的黑湖,冷漠,傲慢。 然而他手里提着的小手提箱却让那冷漠傲慢多了一丝裂缝。 任何看见这副场景的人都不会认为那小手提箱是马尔福先生的东西。 阿布拉克萨斯接过小手提箱,向他准备登上列车。 “等等。” 马尔福先生忽然开口。 “还有一个谣言或许也需要你的解释。” 阿布拉克萨斯眸光微闪,但还是静静地等着自己父亲的问题。 然而,他等了半天,甚至提醒列车快要启动的哨子已经吹响了,他的父亲也没有开口。 马尔福先生看了一眼即将行驶的列车,面无表情,似乎斟酌了很久,才缓缓开口,“算了,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马尔福从不屈人之下。” 说完这句话,他甚至不等阿布拉克萨斯的回复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快速消失的身影,阿布拉克萨斯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思考那句话的意思,直到他进入包厢,大脑仿佛触电般忽然就明白了那句什么叫马尔福从不屈人之下。 在反应过来的那一刻,阿布拉克萨斯的思维甚至混乱了一瞬,他从来没想到他能从父亲那里听到这样的话。 不过,尽管心中万般思绪,阿布拉克萨斯也依旧神态自若。 因此包厢内的弗林特,布莱克几人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怪异之处。 同时,他也没有注意到弗林特略微皱起的眉头。 “咚咚咚——” 还没坐多久,敲门声忽然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穿着崭新校袍的里德尔站在门口,五官俊美,棱角分明,极其合适的布料完美的贴合身体,勾勒出修长优越的身型。 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却散发着优雅谦和的气质,如同纯血家族中被教养得十分优秀的继承人。 布莱克姐妹羞涩得看过去,又时而垂下目光。 阿尔法德·布莱克发誓,他清楚地看见了两位姐姐不动声色的调整了自己堪称豪放的坐姿,变得淑女优雅,陌生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伟大魔力? 阿尔法德煞有介事的想着,不过随后他又注意到一旁的淡金色,她们两个当着马尔福的面作出这样的姿态真的好吗? 不会被丢进黑湖吧? 阿布拉克萨斯抬眸,和里德尔视线四目相对,“马尔福从不屈人之下”九个字,如同电影画面一样不断在脑海循环出现,并且还附带他父亲说这话时的声音,表情。 文字,向来比图画更易于想象,联想。 不屈人之下…… 阿布拉克萨斯面无表情的脸愈发冰冷起来,连带着看向里德尔的眼神也渐渐不悦。 正在欣赏盛世美颜的沃尔布加和卢克丽霞忽然心有所想般,下意识望了阿布拉克萨斯一眼,瞧见他冷冰冰的表情,突然想起里德尔已经是名草有主的人了,眼里的迷恋一瞬间收回,脸上也变得板板正正,没有一丝遐想。 笑死,跟马尔福抢人,她们抢得过吗! 被阿布拉克萨斯冷眼以待的里德尔莫名其妙的眨了下眼睛,他记得他最近什么都没做,他的孔雀为什么对他生气? 里德尔在思考他的孔雀,阿布拉克萨斯在生气,布莱克姐妹在掩盖自己的心虚,弗林特不知为何也沉默不语,似乎陷入沉思,整个包厢寂静无比。 只有既不心虚也不生气的阿尔法德感受到莫名的沉默,于是他认为该是他出手的时刻了,清了清嗓子,刚打算开口却被另一道声音捷足先登。 “阿布,我们应该去级长包厢。” 里德尔几乎将这几天干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依旧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而孔雀看他的眼神却越发冷漠,这让他很不悦,他必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要确保他的孔雀能够一直被他掌握。 阿布拉克萨斯抬头看着他,半晌后才嗯了一声,起身时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包厢。 布莱克们没有和他对视,她们似乎突然对手上的指甲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当目光落到弗林特时,阿布拉克萨斯神情微动,他很奇怪,但过度探究一个人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合适的行为,所以即使察觉到不对劲,阿布拉克萨斯也只能压在心底。 然而,很快,他就没有时间去猜测弗林特为什么不对劲。 刚走出一段距离,在两截车厢的交接处,猛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压在墙上,就听到一句刻意压着的低沉嗓音,“你为什么又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