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狗昨晚寅时才回铺子休息的,一晚上没睡就眯了那么俩小时不到,还被张启山铲起来开工。 可想而知精神状态有多萎靡。 他给自己倒了杯浓茶,呷了口,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 这掌柜咋给上的君山银针啊。 作为算命佬的家属朋友,吴老狗自然是科学不到哪里去。 熹儿姐常说,要是哪天莫名其妙遇上了自己不喜欢吃的,或者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感觉到了难吃,那就意味着坏事儿要来了。 “佛爷,我忽然想起了早上还没给小崽儿们喂奶,我先回家了。” 吴老狗茶杯的茶还剩半口,但他人已经害怕的想要逃走了。 “坐下。” 张启山一点反驳机会也不想给吴老狗,别的他不知道,就吴家生的那一窝小狼狗,他让张日山盯着很久的,小狗们早断奶了。 没办法,吴老狗只能拉着脸,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张启山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正事,“昨晚,有人夜闯张府。” 这简单的几个字,让吴老狗眼睛都瞪大的,张府安保什么水平不必多说,这能闯进去,肯定是江湖中人。 “但闯进来的人,已经被他的同伴杀死了,而那个同伴,被我打了一枪,摔下山不见了。” “那个人死之前,说了个名字,汪呵,我是想来问,你们知不知道。” 老九门中最容易被忽略但也知道消息最多的一门,是老五家。 长沙城和城郊都有很多流浪狗,只要是有狗的地方,吴老狗就能知道这个地方究竟发生过什么秘密。 汪。 这个字吴老狗当然有印象,不止有印象,还知道这段时间吴承熹不回家都和这个姓汪的有关系。 见吴老狗平静了下来,并且想溜的欲望也没有了,张启山大概知道了,吴老狗确实知道和汪呵有关系的事情。 他知道,张启山也就不客气的发问了,“我要问你,还是问承熹。” 吴家人一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是知道的,能说的,他们仨都会信息共享,随便抓一个抖搂抖搂就能知道其余两人都知道的事情。 三个人一群狗撑起的超大情报网。 陆建勋那什么狗屁长沙情报官应该退位让贤给吴老狗才对。 张启山不喜欢这种深陷迷局的氛围。 他和吴老狗有一个共同之处,喜欢抓着知道的人寻找答案。 不一样的是,张启山只会问自己感兴趣的。 “你问她,用处也不大。” 沉默了许久,久到吴老狗品味出了口腔中茶的苦涩,他才开口说道。 雅间很静谧,静谧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我们知道的并不多,你口中的汪姓,熹儿姐也是最近才抓到些头绪。” 吴老狗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我不知道吴辑有没有跟副官说过,梧月堂在一年前,一直被一个美国佬窥视着,那个美国佬,叫裘德考,身份是一个倒爷,专门低价收高价回国倒卖。” “早在过年前,我和他就约好了见面聊聊。”吴老狗详略得当的把整个过程说了遍。 主要就是把自己从中摘掉,把责任全推老裘身上。 反正老裘不知道 “所以,你们认为,裘德考是收到了汪呵的指导,才会来中国并做出种种行为的?” 听张启山这么问,吴老狗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观察过,裘德考应该并不是完全收到了汪姓人的指挥。” “我们在接触了裘德考之后便推理过,如果裘德考背后真的有人一对一指导,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他也只是棋盘中是一颗棋子罢了。” 我们也是。 吴老狗在心底默默补上了一句。 “还有就是,你暂时不用找熹儿姐了。”吴老狗把白开水一饮而尽,“她昨天开始就开始盯梢裘德考,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吴老狗说完放下茶杯,对张启山作揖,“告辞。” 看着吴老狗远去的背影,张启山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吴老狗是人精,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他定然是清楚的。 这其中他肯定隐瞒了些细节,可能那些才是他想听的东西。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等承熹回来再好好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