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针是做针线活套在中指不让针刺到自己的工具,大户人家用的都是银子打成的顶针,这枚顶针是银质的,如今已经发黑了,上面还印着一朵杜鹃花,那得是大户人家中的大户人家。 而且印啥不好,偏偏是杜鹃。 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 杜鹃花又称为二月红,这顶针,大概率是红府出来的,看这顶针和尸体喉咙上扎的牛毛针,应该是同一套。 红府传承也有个百来年了,是长沙真正的老派土夫子,哨子棺本来就是失传的手艺,说不定二爷还真知道些什么。 最巧合的还得是这棺材,刚是红府最喜欢研究的南北朝。 如今的红府,外屋种一圈都是杜鹃花树。 “看来,我们得找二爷一趟了。” 梨园内,二月红正在台上唱着花鼓。 今儿似乎并不是他的幸运日,台下坐着几位西北来的豪客与这里格格不入。 大家都在喝茶吃点心,这几位则是在喝酒剥花生,花生壳还要遍地都是,不时还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陈皮就站在后台,和管家爷盯着那一桌子人。 陈皮还以为自己的素质已经够低的了,没想到还有人连尊重人这三个字都不会写。 这时,门外的伙计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对管家说,“佛爷,八爷和吴小姐来了。” 管家脸色一变,拍了拍陈皮,示意他看着点,自己则跟着伙计出去了。 门外,吴承熹和齐铁嘴跟在张启山身后,吴承熹是来找丫头的,早上二爷家的伙计送信过来说丫头身体不太舒服,才耽搁了一下迟到了。 齐铁嘴则是单纯的想来喝点东西喝点东西压一压早上那不美好的记忆。 “我去,行啊,佛爷,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特权。”齐铁嘴好奇的左右张望着已经开场了的戏院,要知道,二爷定下的规矩就是无论是从多远跑过来的,只要是迟到了都不能进。 “没有,这不是让管家去通报吗。” 很快管家和伙计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抱歉,佛爷,八爷久等了,吴小姐这边请。” 兵分两路,吴承熹跟着伙计从小路走到了后院,张启山和齐铁嘴则是跟着管家进戏台等二月红唱完收工再聊正事儿。 早上二爷府上的伙计就送信过来说家主母身体抱恙希望吴承熹能赶紧去看看,但吴承熹是先答应了齐铁嘴要陪他持锣,便推到了中午,这不马上来了。 “吴小姐,这边请。”这位伙计就是早上去吴家找人的伙计,他边带路边说了最近丫头的情况。 丫头身体其实真的好了很多,吴承熹几乎每两个月左右都会来看看她,换一下药膳,偶尔还会去解九爷堂口找药材。 可不知是不是天气又凉又热的原因,丫头连续几天都食欲不振,就算勉强吃了点东西,过一会也会吐出来。 才几天时间,把二爷花了一年养的肉肉都掉下去了,可把二爷愁的,头发都多掉了几根。 红府上氛围很好,压根没有勾心斗角的,主子愿意对伙计好,伙计也乐意对主人好,听着这小伙计絮絮叨叨的,吴承熹也大概能拼凑出来二月红和丫头的感情。 都说戏子多秋,可本来不应该是戏子多愁吗? 那可不是嘛,没了心,愁便是秋了。 伙计把吴承熹带到内院便离开了,负责照顾丫头的姨姨给吴承熹开了门,丫头就躺在床上,睡得特别不踏实,吴承熹一进来就醒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吴承熹坐到了床边,双指搭在了丫头的脉门。 “好了一点,但还是觉得很累。” 丫头靠在枕头上,笑眯眯的看着吴承熹。 “嘶……”吴承熹挑了挑眉,这感觉……不就是滑脉吗?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吴承熹收回手,旁边一直站着的姨姨默契的递了纸笔过来。 “好消息是,你怀孕了。”吴承熹写的字那叫一个龙飞凤舞,她抬起头,淡定的对上丫头惊喜的眸子。 “坏消息是,现在你的身体太虚弱了,真的要好好补补了。” 吴承熹留下方子,告诉了阿姨要怎么煲药膳才有效,又嘱咐了丫头几句才离开。 离开前还遇上了路过的二爷。 “吴小姐……” 二月红刚想问夫人身体怎么样了,却见吴承熹摆了摆手,“这个还是等贵夫人告诉您才叫惊喜啊。” “我这负责恭喜就好了,哈哈哈,先走了二爷,快去看看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