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理智的半兽人自然也不会温柔。 事后。 细密的雨珠滴滴答答打在皮肤上,路伊半昏过去,下巴贴着亚兰的肩膀,黑发尽数湿透。 天光穿透树林,冷寒的热气像是无法侵蚀拥着的二人。 有人踩着树叶靠近,亚兰瞬间变回狼人形态,将路伊护在怀中。 近前发现,来人是赫默克。 他举着伞,一言不发在路伊跟前蹲下,想把臂弯里的衣服给她盖上。 布满血丝的双眸,在看到路伊身上的划痕时彻底无法忍耐。 雪肤被抓花了大片,硬皮毛的擦痕严重,后背更是磨破了皮。没有完整衣衫的遮掩,那些红痕就像是捕猎状态下毫无反抗的猎物 “啪——” 赫默克狠狠扇了亚兰一巴掌。 他哆嗦着双唇,什么话也说不出,同样疼痛的掌心泛着红色。 抽动的心脏早被愤怒淹没,赫默克心疼地看着狼狈的少女,直接从亚兰怀里夺了回来。 他掏出口袋里的小刀划破皮肤,将血液送进路伊嘴里。 被鲜血引诱的少女忍不住露出獠牙,顺势咬破了赫默克的小臂。 随着血液被她吞咽入腹,身上的伤痕逐渐恢复了些许。 “痛不痛?” 赫默克一边低声问着,一边擦去她身上的泥泞。 “我带你回去” 顾不得小臂上的血,赫默克抄起路伊的腿弯,头也不回往别墅的方向走。 恢复理智的狼人终于意识到自己放纵欲望下,对心上人做了什么 他勾起地上破得不成样的衣物,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 心脏再也不会疼痛,因为那颗义体已经完全坏死,现在为他供给生命的,是路伊独一无二的力量。 亚兰抓着胸口,手术遗留的疤痕早已消失不见。 死亡的恐怖无法忘记,他以为自己的梦终于要结束了,是路伊为他续了这场梦。 不仅如此,她还如此放任自己的暴行 亚兰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抬头看向别墅的方向,踩着湿透的碎叶离开。 站在二楼的文斯眸底深沉。 “你还真是疼爱这只宠物狗” 他身上没了那股风流与浪荡,似乎重新回到了深不可测的模样。 凌乱散在身后的长发,也沾了雨水的湿气。 他大脑里翻滚着昏暗夜里,二人于雨中交缠的画面他多想从粗鲁疯狂的狼人手中夺回路伊,却因为图腾的禁制完全无法靠近。 只能看着远远看着,看着她在那人身下一遍遍哭着受着。 抱着的双臂微微收紧,扯皱打湿的长袍。 神游不知多久,他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了落地窗。 文斯转身就碰到了从路伊卧室出来的林郁。 他半垂着羽睫,手攥得很紧,荷叶边袖口下似乎泛着些许淤青。 “她怎么样?” “很差。” 林郁冷冷吐出两个字,准备下楼去取更多备用血。 文斯推门进去,只见赫默克正擦拭着路伊的身上的伤痕,已经被血愈疗了很多,但依然触目惊心。 尖爪掐进肤肉的时候…她得多痛? 文斯转身下楼,打开门的瞬间,毫不犹豫将亚兰推在墙上。 后背仿佛被重击痛打,力道大得亚兰蹙紧了眉头,背后也磕碰出了血痕。 文斯只在一秒就制住了亚兰。 那股早就消弭的杀意重新回归在这位俊美的皇子身上,仿佛他的美貌就是虚假的伪装 他单手锁紧亚兰的脖颈,不断加深力气,观察着亚兰的反应。 窒息感不断蔓延,亚兰的脸憋得通红,却不做任何反抗。 这场钳制足足有三分钟,漫长到亚兰眼前发黑、大脑濒临死亡,文斯才松开他。 “咳咳咳!” 人形态的男人慢慢滑落在地上,被文斯居高临下的冷漠眼神警告着。 “她不能被任何身边的人威胁生命。” “亚兰,你最好识趣点求个仆人契约,否则下次再让我看到这副场面,我可不会管她哭得多么撕心裂肺” 文斯眼中是足以震慑一切的冰寒。 “我只会杀了你。” 他抽身离开,留下狼狈的亚兰扬起脖颈,眼中渐渐恢复光明。 这真是比杀了自己还要折磨。 别墅从未如此寂静过。 路伊睡了整整一天,等她醒来的时皮肤已经恢复了以往的莹润雪白。 仿佛留在大腿上带血的掐痕、腰侧尖爪留下的划痕都是一场噩梦,睁眼就会不见。 但 面色惨白的赫默克趴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沉沉睡着。 他不知道喂了多少血给自己。 “赫默克” 路伊俯身拍了拍他,脸上挂满了担忧。 “醒醒。” 赫默克眼皮颤了颤,握着的力道收紧了些,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 他有气无力地说着,平时活力的语气此刻只剩疲惫,眼眶因担忧红彤彤的,连委屈的力气都没有。 “别趴着睡,上来吧。” 听到路伊这么说,赫默克扬起了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二话不说爬了上来。 他把另一只手也抓进手中,轻轻将人拽进怀里,如释重负般于她颈间吐息。 像是要释放所有的担忧与爱意,赫默克抱着路伊许久许久 他隐忍着痛苦,几乎轻着声音说出了那句话, “接受亚兰的戒指吧。” “诶” “你最喜欢他是不是?让他成为你的丈夫,你会开心对吧?” 他喉间哽咽,似有热泪忍不住落在路伊的皮肤上。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看你被这样,浑身都是伤!” 鼓动膨胀的胸膛热得吓人,路伊贴着棉绒卫衣,也能听到那纠葛着缠跳的内心。 少年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那句话, “起码、起码下次,让他温柔点啊!” 亚兰死亡后,路伊的反应让他看清了现实。 即便再怎么欺骗自己,路伊身边也不会只有一个人。 “你真是个坏女人” 眼泪滚落进路伊的领口,顺着她的锁骨蔓延过皮肤她一瞬绷紧了皮肤。 “不要哭。” 路伊抬头,唇瓣碰上赫默克的喉结。 “我很喜欢你赫默克,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