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神灵知道一切，他的所作所为，到底都是为了什么？</p>
像是知道厉九川所想一般，“厉九禾”拍了拍他肩膀，“想想那座城，想想雷劫之下，你都对自己说了什么。”</p>
纵使真正身处绝境，也不可放弃。</p>
守候在玉城那缕意识，以一扇衣袖阻隔天雷，外界雷霆滚滚，袖内一片安然，在那个时候，他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p>
厉九川轻叹了口气，既然他还存在，那么必定还有存在的意义，他还活着，路还要走，一切都要继续下去，不为自己，也得为了……信徒。</p>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扫过赵青和季欢，顿时凝固住了。</p>
季欢看似在假装思考，藏在背后的左手却又忙又乱地将什么东西往赵青盔甲里塞。</p>
一条黑漆漆的小尾巴和乱扒拉的爪子，显然属于某条渭水湖里的黑蛟。</p>
“这是什么？”厉九川眼里掩饰不住怒色，“来一趟上水渡连家底都要搬干净？你俩怎么不把隐市和青茗会都扛上？”</p>
“啊……”季欢眼神乱飘，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道：“我没打算带黑蛟，它也是偷偷跟来的，我又不能扔下它……”</p>
缩小得像个蚯蚓似的黑蛟叽叽歪歪从季欢指缝里挤出来，发出蚊子似的细细的叫声，然后冲进厉九川撒欢。</p>
后者越发无可奈何起来，他在乎的一切都在这里，就令他更加无法放弃求生的希望。</p>
“厉九禾”微微一笑，“现在咱们能谈谈怎么逃离上水渡了吧？虽然大乐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最少你还有青茗会。”</p>
“怎么逃？”</p>
“上水渡地分五处，北水、南火、东青、西金、中土，此地乃乌峰九泉，向来是北水人墓葬之地，向西三千里是魂河之尾，溢散到大乐的传承种都是从那里消失的，但不知道人能不能逃掉。”</p>
“厉九禾”接着道：“当然距离这边最近的游龙行是回到大乐最快的法子，只离我们有五百里，可遍布各方信徒，有去无回。此外就是魂河畔的魂舟，但只有云渡的人接引才能用。”</p>
季欢忽然道：“我知道还有个地方。”</p>
两人对视，同时开口道：“长乘谷。”</p>
厉九川投去疑惑的眼神，顺手把黑蛟捞进怀里。</p>
“有传闻说长乘能不经过游龙行或者魂舟就能去往现世，甚至有人亲眼见过他出现在大乐某个地方。”季欢喃喃道，“我记得隐市似乎有个特别之处，好像能通往世间各地。”</p>
季欢曾是经历过帝陨的龙裔，上水渡的秘闻他自然知道不少。</p>
“游龙行是什么？”赵青忍不住发问，正好问出厉九川心中所想。</p>
“就是有种形如龙而非龙的灵，我们管它叫游龙，可以乘坐这种生灵飞过魂河。”季欢解释道，“但早在很多年前就被云渡的人垄断了，建造了游龙行，只有买他们的游龙引才能乘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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