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的人说，刚换传承就是这样，需要些许时日适应。</p>
是真是假，厉九川不在乎，他能拿来对抗这些人的力量不是冉遗，而是疯癫的，充满了污秽的，帝种。</p>
换成什么传承，让他变得如何柔弱，哪怕把他捆起来，结果都一样。</p>
一个疯狂失控的帝种不够，那就两个，只要将青龙玄冥放在一起，引起双帝夺位的反噬，有什么地方能经得起这样的摧毁呢？</p>
厉九川不在乎，他踏上这道路的时候，就已想到了所有的结果。</p>
既然知道自己拥有什么，还敢拿心锚来威胁他，那么就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p>
这是厉九川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p>
如果是玄十一，他会怎么做呢？</p>
神情恍惚地下了船，厉九川被人拉着，穿过了狭窄的小道，走进一座前后无门的大殿。</p>
这里人群熙熙攘攘，仿若驿站般热闹，厉九川却一个人也看不清，一个人也记不住，只觉得那些人像是一缕缕鬼魂，倏忽飘来，眨眼又飘走。</p>
穿着斗篷的云渡众人也不开口解释，只沉默地挤开人群，一路往前。</p>
“呀，我的游龙引要错过时辰啦，大家快让让，我得先走！”</p>
“挤什么！没看见有小孩吗？”</p>
“莫吵，莫吵。”</p>
“这谁啊，出门还带侍卫，护得这么结实？”</p>
“嘘，小点声，我看他好像有点眼熟……”</p>
嘈杂的人声忽地安静片刻，又变成窃窃私语。</p>
“这么快就带来了？要开始了吗？”</p>
“难得，我得回家记上两篇……要叫观帝有感……”</p>
“呸，快闭嘴！”</p>
“不知谁家能有此殊荣……”</p>
“听说是在连山……”</p>
细碎的言辞像浆糊般一股脑灌进厉九川的脑仁，他一个词也没记住。</p>
这时，只听得一声惊慌的大叫，有女人痛苦的低吟传来。</p>
“要生孩子了！快来人帮帮忙啊！”</p>
厉九川睁大眼睛朝那边看去，只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半躺在她丈夫怀中，周围有人急忙上前相助，很快就遮挡了他的视线。</p>
“最近的医馆何在？”</p>
“去搭把手抬过去吧，切记不能用传承，白白污了那孩子的先天之灵。”</p>
“是啊是啊。”</p>
“看戏的都快躲开！净瞎凑热闹！”</p>
直到此时，厉九川才有些许回到人间的感觉，而非还踏在云里雾里，分不清天上地下。</p>
生孩子一事只似乎是个插曲，厉九川走了几步，又回到那浑浑沌沌的样子，跟随云渡众人一路离开。</p>
等他再清醒的时候，已经住进了一处溪谷，奇花异卉，水草丰茂，但还是没见心锚的影子。</p>
待到第三日，云渡的人终于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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