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低声道：“这个白家的孩子不是使枪的吗？怎么换了柄剑，性情也变了？”</p>
他说的是白云天杀了白金刃那一幕，虽然也杀死了敌人，但同窗相残这等恶名着实让皇帝高兴不起来。</p>
庆离瞧了他一眼，“陛下不问世事久已，白云天的枪被厉九川打折了，从那以后这孩子再没用过枪。”</p>
付老夫子抚须叹道：“不光把枪给他打折了，连心也给他打死了，书院早就提醒白宇极他儿子心锚出了问题，可那厮充耳不闻，能有什么办法呢？”</p>
言寰扬起眉毛，“他的心锚是枪？”</p>
“之前不能肯定，但现在看来一定是了，否则就算心瘟要了他的命，也不至于让他对同窗下此毒手。”庆离微微摇头，“他的心锚毁了，此战不死，日后必定又是一个云鲸河。”</p>
白云天获了胜，不仅欢呼庆贺的人不多，大乐的掌权者们更是对他颇有芥蒂。</p>
连白家家主白宇极的脸，也沉冷得像生铁似的，他身旁站着家族里最忠诚的支持者白洪刃，他双手攥拳，青筋毕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独子是这种死法。</p>
需要时拼尽性命，拖累时就被随手杀之，比最低贱的畜牲还不如！</p>
“说起来，白云天变成如今这样，厉九川也有一份。”付夫子瞧见水镜又融成一副画面，忍不住开口道。</p>
“厉九川，朕好像有点印象，似乎是听见乐儿说过。”言寰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p>
庆离眼神鄙夷道：“陛下，关于他的折子，我私下里没给您传过十道也有八道了，敢问那些折子现在都在哪儿呢？”</p>
皇帝连连低咳，转过头去。</p>
庆离哼声道：“现在本心镜里那个孩童就是厉九川。”</p>
“哦，就是因为白云天输给厉九川才变成这副模样？”皇帝似懂非懂。</p>
“咳咳！非也。”付夫子伸手摸了摸袖口的戒尺，又十分克制地收回手，如此愚笨的皇帝差点让他生出教训弟子的心来。</p>
“胜王败寇，自古的道理，付先生怎么可能会为此而打抱不平。”庆离几乎要嘲笑出声。</p>
“白家小子有段时日想放下身段，和一些学子择交而友，他第一个选的人就是厉九川，奈何厉家小子颇为高傲，除了备选的麒麟子，一个都看不上眼，白云天没办成这事，估计心魔深种就是从那时起的。”</p>
付夫子点点头：“不错，我听琴先生说过，白云天从海牢回来的时候，还以为厉九川受了伤，想着帮他一把。本以为他们能结成善缘，没成想这孩子把自己逼成了如今这样。”</p>
“他俩肯定要打一架。”庆离笃定道。</p>
“生死之分。”付夫子补上一句。</p>
皇帝垮下脸，“照你们这样看，咱们书院学子要么被杀，要么自相残杀，就只能给其他人当笑话看？！”</p>
左右首座同时沉默下来，付夫子再次叹道：“咱们肯定有人能活下来。”</p>
“不出五指之数。”庆离补刀。</p>
皇帝板着脸，心中扭成苦瓜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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