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大人们要求的都不一样。</p>
四下一片沉默，他们知道海事府实力稍弱，但也不明白，院首大人为何会说这等丧气话。</p>
“出发吧。”不等众人回应，院首抬手一挥，“乘龙鱼。”</p>
话音落下，几道宽大的黑影浮出水面，鱼鳍鲜红，鳞光滟潋。</p>
腹侧红鳍硕大无朋，根根骨翅好似羽翼般展开，圆溜溜的大眼珠嵌着一圈金边，带着几分神圣意味。</p>
再仔细一看，这大鱼竟然长着一张酷似人脸的脑袋，奇特的肌理形成道道纹路，如同皱巴巴的老人面孔，正神情深邃地打量众人。</p>
多数学子似乎司空见惯，径直走到岸边，等大鱼一靠近，便踩着它脑袋坐上脊背。</p>
淡淡的水晕将他们笼罩，竟是半点水花都未曾沾湿他们衣衫。</p>
厉九川跟着前面的黄杉青年，也踩过一只龙鱼脑袋，这条大鱼蓦地沉了一沉，好似背上千斤重物，颤颤巍巍。</p>
那双嵌金边的大眼睛骤然缩成细线，随着孩童脚步前移而向上看，就像在慢吞吞地翻白眼，着实是紧张万分。</p>
“咦，这龙鱼莫非是太老了，人还没上几个，它都载不动了吗？”走在前面的瘦高青年嘟哝道。</p>
“长乐，回头跟你家表兄说说，让他换条不就好了？”另一个玉冠学子笑道。</p>
“说得轻巧，这等鱼龙血脉可遇不可求，岂是你说换就换？”言长乐连连摇头。</p>
“普天之下皆是你表兄家，如何换不得？”玉冠学子说完，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p>
谁不知道大乐的背后主宰乃是上水渡，连海事府都是依靠那边的人才建立起来。</p>
如今皇室式微，皇帝醉心后宫众妃，无心朝政，也只有出了廿三战重开这样的大事，他才会露面下一通乱七八糟的命令，根本不顾敌己实力如何，只想着达成自己的要求便是。</p>
故而海事府诸多高位传承者以为其昏庸，并不把他放在眼中，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成了一句有名无实的戏言。</p>
若不是当今太子得中帝青睐，皇室会更加没落，形如傀儡。</p>
言长乐扯出一个牵强附和的笑容，眼底寒光闪烁。</p>
“蔺zx，闭嘴。”</p>
隔着条龙鱼，一个蓝脸赤发的青年冷声呵斥。</p>
厉九川心说难怪，也就是背靠毕方世家这样的大靠山，玉头冠才敢开皇室的玩笑。</p>
蔺zx顿时垂眼闭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p>
待众人乘上龙鱼，两侧皆有赤红细须飘来，有人持须而握，有人将须子缠在腰上，各有方式固定住自己。</p>
厉九川学着言长乐，将鱼须握在手中，缠了几圈，只觉得温凉软滑，又柔韧结实。</p>
一个面容清癯的青衫夫子也登上龙鱼脊背，他个子高瘦，眼皮耷拉着，显得有些无神，正是教授除秽课的葛夫子。</p>
湖面共有五条龙鱼都各自载了十个学子，外加一位先生，还有单独一条龙鱼，坐着院首和其他夫子。</p>
打眼一看，岸边剩下的先生们显得格外孤单，这一去，简直要把书院掏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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