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子想要点什么？”</p>
厉九川虽然已经十五，但并未束发，只是简单扎在脑后，再加上重子痨稚嫩的身形，也难怪被叫做小童子。</p>
爻嬷嬷则替他说道：“要一碗李子露。”</p>
“好嘞！”</p>
老头转过身去忙活，厉九川就偷偷问：“嬷嬷，李子露是什么？”</p>
“就是甜糖水。”</p>
“哦。”</p>
李子露是一碗琥铂色散发着浅浅果香的甜水，里面还铺着层软糯的果子。</p>
喝完口齿生香，还有点让他恋恋不舍。</p>
爻嬷嬷留下两枚铜钱，带着小少年接着往城中走。</p>
一直来到某处巷子里，左拐右拐，进了一家敞开门的大院。</p>
院落堆满了干柴，中间一座小屋挡着厚厚的帘子，有几个穿着朴素的乡人坐在门外排队，都是些穷苦病人。</p>
爻嬷嬷没有排队，径直掀开门帘走了进去。</p>
屋里暖烘烘的，一个穿大褂的老医师正在给病人诊脉。</p>
他看见老嬷嬷进门，随即站起身，嘱咐一旁学徒去抓药，自己走到屋后打开另一扇门，示意两人进来。</p>
厉九川跟着嬷嬷刚走进屋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松香！</p>
自己被扔到井中那天爻嬷嬷点过这种香。</p>
玄十一身上也带着这种香。</p>
现在老医师的屋子里也有这种香味。</p>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p>
他只知道每次嗅到这种味道，心神就会变得格外冷静，舒缓，仿佛昨天一整夜没睡带来的困倦也消失了。</p>
“他叫…九川，没记错吧？”</p>
老医生一把白胡子，笑起来很慈祥。</p>
“没错。”爻嬷嬷答话向来一本正经。</p>
“什么病？”</p>
“恶魇，他总梦见有人杀他。”</p>
“清晰么？”</p>
“连名字样貌都清晰可见。”</p>
“哦，那是有点严重。”</p>
老医生拿热帕子擦了手，指着旁边的木床道：“来，孩子，躺上去。”</p>
厉九川照做，但嘴里没忘了反驳，“我今年十五了，不算孩子。”</p>
“哟……长大啦！”然而这老头依旧只是逗了他一句。</p>
“……”</p>
见小少年躺好，老头拿起角落里三角锥形的琥珀色蜡烛，刮下些粉屑到另一只香薰盘子里，然后捏成一撮点燃，在少年鼻尖绕了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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