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勤政殿后,南宫承坐在案牍前,闭眼平复心情。 纪扬和镇国公等人,静静地站在下方候着。 过了许久,纪扬见南宫承睁开眼睛,才轻声说道:“圣上此事处理得英明果断,相信不久后,朝堂便会焕然一新。” 南宫承微微摇头,“纪爱卿,如今朝堂之上仍有不少蛀虫,我们需慢慢清理。明日你将新上任的官员名单呈给朕,朕要亲自审阅。” 纪扬领命,“遵命。只是,关于贺丞相……” 南宫承睁开眼睛,眼神坚定,“他罪有应得,此事不必再提。若还有人敢如他一般欺上瞒下,朕绝不姑息!” 裴东来几人默默的站到角落,让镇国公和纪尚书顶在前面。 他们可没有两个老狐狸那般圆滑,更加不会说好话拍马屁,所以只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镇国公和纪扬看见几个小辈缩在他们身后不吭声,只能硬着头皮上,免得在小辈们面前丢了面子。 “圣上!”顾言之见皇帝周身气场好了很多,上前两步躬身说道:“臣自接手御史一职以后,抽空查了一下各官员的升迁,任职,还有每个人的家庭档案,发现外驻官员有很多人与档案对不上。” 南宫承眯了眯眼睛:“偷梁换柱?” “是。”顾言之点点头。 “他们利用不常回京述职,偷梁换柱,取而代之!”顾言之说道。 “真是无法无天了!” “因着臣接手的时间短,目前查到的有六人,其他的还没来得及细查,但有件事情臣必须上报!”顾言之道。 “你说!” “臣发现之前的御史中丞廉江告老还乡第二天就暴毙在家中,虽然对外宣布心疾而死,但微臣经过暗访查证,廉江并没有患过心疾,为以为这其中定有蹊跷。”顾言之躬身禀报,语气平静而从容。 “廉江死了?”南宫承疑惑道。 “是!” “什么时候的事情?”南宫承追问道。 “五天前!” “先帝晕倒的那一晚?“南宫承一怔。 “没错!”顾言之点点头:“微臣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就让人偷偷访问了一番,发现大多官员的任职都是经过他的手,再递到贺深手中!” 南宫承闻言沉思片刻道:“尽快列出贺深的罪名,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务必要把他摁死在耻辱柱上!” 南宫承沉默片刻后,说道:“明州的事情要尽快处理,这件事我交给晋王去办,贺深在明州经营多年,不得不防,你们去明州我不放心,晋王带兵前去更为适合。” 几人点点头,这就是待在封地好处。 天高皇帝远,经过多年的经营,势力早就根深蒂固,在明州,他们贺家就是土皇帝。 先帝派的五批官员去了都没用,回来还帮着欺瞒,就说明了他们身后之人不简单。 “圣上,晋王到了!”周喜乐立即禀报道。 “让他进来!”南宫承挥挥手。 “圣上刚刚说的,臣已经听到了,臣愿意带兵前往!”晋王躬身说道。 顾言之笑着说道:“晋王殿下虽是武将,但有勇有谋,贺家在朝廷中的势力已经完了,恐怕会狗急跳墙,有晋王出手,信手拈来!” 南宫承心念微动,他看了看晋王的佩剑道:“既然如此,明州一事朕就全权交给你你负责,并允你有先斩后奏之权,到了明州若有人从中作梗,杀了便是,不许放跑任何一人!” 晋王躬身领命:“臣领旨!” 南宫承转头看向顾言之道:“顾言之,你好好查一下其余人的档案,查到一个抓到一个,你即是丞相副手,从今日起,你便是丞相,履行丞相职责!” 顾言之闻言,立即下跪磕头:“谢圣上赏识!” 南宫承点点头,希望将来他所信任之人,不要辜负了他的信任和器重。 否则,别怪他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等这次案子查清后,该治罪的都治了罪,正好一举肃清朝堂。 到时候,先帝的孝期应该也过去了,封墨儿为太子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等南宫墨满十二岁,他就开始带他上朝,十五岁就可以正式监国,代替他这父皇处理朝政,到时候他就带着自家夫人到处走一走,看看这鱻国的大好河山。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颇好,让所有都退下后,开始处理起了奏折。 大理寺天牢里,贺深背靠着墙壁,开始反思起来。 他混迹朝堂这么多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颐养天年的计划,就这样被新帝揭露了出来。 现在不仅是下狱这么简单,如果一经查实,等待贺家的可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明州有可能会被朝廷收回,庆王有可能落得终生监禁的下场。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没有一点儿准备。 丞相府一脉的官员,此时已经开始惶恐不安,都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担忧。 丞相府完了! 这是所有人都心声。 新帝宣晋王进宫,又让他带兵前去明州,就是明明州之事,新帝不打算善了。 皇城一时间风声鹤唳,暗潮涌动。 黎王府和韩府派人出去打听的人处处碰壁,就连上门送请帖都被拒绝。 黎王爷心急如焚,坐立难安,他坐在案牍前沉思良久。 “王爷,先用点吃食吧!”黎王妃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亲自把菜摆在桌子上。 黎王爷没有回答,整个人如石雕一般。 “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朝廷中发生什么大事了?还和咱们牵扯上关系了?”黎王妃走到他面前,一双眼睛惶恐不安的看着他。 黎王回过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贺丞相出事了 原以为五皇子有机会夺位,黎家若是鼎力相助,将来也能争个前程” 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黎家早在和庆王接亲时,就已经绑在了一条船上,贺家失势,就等于庆王失势,他们黎家也难逃被牵连。 先帝怎么会就这样去了呢? 黎王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 先帝明明那么爱昭妃,为什么没有留下遗诏? 原本以为稳赢的局面,怎么就偏偏走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