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之拱了拱手道:“在回答圣上之前,我觉得圣上还是应该问一问户部尚书比较好!”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目光纷纷看向董启华。 “赈灾一事虽然银两经过户部,但这与董尚书有何关系?” “董尚书既然顾大人让你说,你且说说吧!”镇国公说道。 “灾情刻不容缓,顾大人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故弄玄虚耽误时间!”贺丞相不满道。 “贺丞相,假话说多了,连你自己都相信了吗?” 董尚书看向贺丞相,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缓缓开口道。 “董启华你什么意思?”贺丞相怒目而视。 董启华来到大殿中央,躬身一拜:“敢问圣上,水灾的折子是谁呈上来的?” 贺丞相也走到董尚书身旁,躬身一拜道:“自然是由明州的知县递上来的,董尚书这话,莫非是在怀疑水灾的真实性?” 南宫承面容严肃,看向董尚书道:“董爱卿有话不妨直言,大殿之中文武百官皆在,可以为你辩证!” “是!微臣统计了明州近几年的档案,发现明州年年有水灾,但先帝三次拨款修堤坝,五次拨款救灾民,花费银两共计一千二百万两,可明州依旧年年闹水灾。 这种情况很不合理,就算明州在运河下游,但开挖渠道,分流引开,如何能年年有水灾,于是微臣派人暗访了明州” 话音落下,贺丞相顿时脸色大变。 南宫承眼底迸发出一抹杀意:“既然如此,董爱卿查到了什么?” “圣上!”贺丞相心里顿时不安起来,他躬身一礼道:“圣上,董尚书这种做法实属不妥 ” “妥不妥,等董尚书把话说清楚了再说,丞相大人这会急什么?还是说丞相大人心里有鬼,这会害怕了?”镇国公打断他的话。 董启华看向脸色苍白的贺丞相,冷笑一声,道:“微臣查到明州并无水灾,而且,明州城年年丰收,繁华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就连风月场所也比其他州更多” 南宫承眯了眯眼,缓缓开口道:“繁华富庶,并无水灾?董启华,你这话可是属实?” 董启华恭敬开口道:“微臣愿意项上人头担保,句句属实,而且明州的百姓还夸先帝圣明,年年为他们减免赋税,并给予他们奖励!” 话音落下,大殿里变得落针可闻。 南宫承表情冰冷,眼里的杀意如同寒冰一般,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此时此刻,这位年轻的帝王似乎已经处在怒火爆发的边缘。 “了不起,真了不起!”南宫承怒极反笑。 “贺丞相,你把先帝当猴耍,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吧?现在还敢这朕面前继续玩这一招,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好骗?把朕当成什么了?昏君?蠢货?还是任由拿捏的废物?”南宫承每一句都带着冰冷的寒意。 “臣等该死 ,请圣上息怒!”一时间,满朝文武全都惶恐跪下。 贺丞相跪伏在地,拳头紧紧握着,一颗心如坠冰窟。 他早该想到了 ,新帝肯定会针对他,是他太心急,又大意了! “纪扬!”南宫承冷冷开口。 纪扬立即出列,来到大殿中央,重新跪下:“微臣在!” “明州现在是谁在管辖?” “回圣上,明州知府是徐良,”纪扬恭敬回答。 “徐良?”皇帝疑惑看向纪扬。 纪扬清了清嗓子,回道:“是贺丞相侧夫人的胞弟!” 南宫承看向贺丞相:“哦?贺丞相的小舅子?”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趴的更低了。 南宫承冷笑道:“所以,这几年的水灾是假的,银子都打水漂了?” 所有官员都不敢开口,尤其是原来隶属贺丞相一脉的人,一个个冷汗直流。 贺丞相跪伏在地,汗水沿着下巴,大颗大颗砸落,他不敢说话,更怕皇帝发怒,灭他九族。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新帝这是在拿他开刀,他逃不了了! “贺丞相,你是文官之首,明州的水灾你是最清楚的吧?现在说说吧,银子都去哪了?编造天灾欺君罔上,你这是把朕当成先帝一般,随便糊弄吗?” 贺丞相知道大势已去,也不做任何辩解:“微臣任由圣上处置!” “这几年去明州赈灾的有那些人,都给朕站起来!” 一个老者起身,接着又有四个人跟着站起身:“圣上,我等” “闭嘴!来人,把他们全部拉出去菜市场砍了,让围观百姓好生看看!”南宫承一拍扶手,怒声呵斥。 “圣上,圣上饶命,饶命啊,我等愿意检举!” “晚了!”南宫承语气漠然。 几个御林军立即来到大殿,行了一礼,上前拽起官员,就往外拖去。 南宫承看着空了的五个位置,语气平静道:“纪扬,从官员里推荐几个人上来!” “微臣遵旨!”纪扬恭敬领命。 “从今日开始,先帝孝期期间,所有官员必须在宫中住下,贺丞相欺君罔上,贪赃枉法,现剥夺丞相职位,打入大理寺天牢,严加看管,,在此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等一切都查明后再行处置!”南宫承一道道命令下来,在场大部分官员,都吓得脸色苍白。 贺丞相闻言,身子一软,五体投地趴在地上。 南宫承站起身,视线扫过大殿里的每一个人:“镇国公,纪扬,裴东来,顾言之,罗成,你们留下,随朕去勤政殿,其他人退朝!” 周喜乐立即高声唱喝:“退朝——” 南宫承拂袖离去:“周喜乐,传晋王入宫仪事。” “贺深,欢迎来我大理寺天牢报到,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本官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裴少卿居高临下看着他:“都说风水轮流转,你说你,怎么就转到我手里了?” “来人,送贺大人去大理寺,记得把他这身衣服给我扒咯,一定要给他准备最好的房间!” 话落 ,他心情颇好的朝着勤政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