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典典本以为拿捏了镇命。 毕竟少有人舍得放下权力与名望。 哪料镇命眼神坚定道:“不过是虚名罢了,又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闻言,苏典典嘲讽道:“呵,师尊可知,越是不屑之物,越是羁绊不舍。” 就如她,看似想死想抛却生命,其实内心只是想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好好活着。 不等镇命开口,她便上前伸手抚摸他身上那件天织坊出品的红衣裳。 她问他:“被废除修为驱逐出宗门后,师尊您可穿得了粗布麻衣?可能春种秋收辛苦劳作赚取口粮?” 镇命微愣,陷入沉思。 苏典典下结论:“师尊,您不能。” “小典,我……”镇命欣长的眼睫毛微垂着,再掀起时,眼神无比坚定,“我可……” 他话音未落,就忽然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苏典典动手扒掉了他身上那件红衣,重新将外衫给他披上。 被扒掉的红衣被她拧成麻绳样,缠绕在镇命脖子上。 随后,她故意对着外面大喊:“镇命!去死吧!你去死吧!” 江自横闻声赶来,怒喝:“孽徒!枉费老四一心设法救你!” 话音未落,他便一脚踹飞苏典典。 苏典典重重砸落在地,旋即喉头一甜晕厥过去。 临昏迷前,她只有一个念头,目的达到了。 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江自横无暇去想炼气期的苏典典为何能打晕镇命。 直到冷静下来,他才发现镇命中了迷药。 就这样,苏典典又多了一个罪名,意图弑师。 尚在昏迷状态的她被江自横提前绑上刑台。 苏典典是在嘈杂声中醒来的。 她想挪动手脚,却发现在被捆在石柱上。 台下是对她指指点点的玄苍宗门人们。 刑台一侧,江自横正宣读着她的罪名。 与御尸宗勾结、叛宗、弑师…… 哪一条都够诛她性命了,她甚是满意,于是不自觉扬唇轻笑。 有人察觉到她的笑容,不由惊叹:“苏典怕是至今不知悔改,竟然在笑。” 立刻有人接话:“你不懂吧?她与御尸宗有勾结,死后被炼成尸傀,还可再召回神智。” “哪儿有这么邪乎?”有人反驳。 此时,江自横已经宣判完毕。 他见苏典典睁眼,便冷脸问她:“你可有异议?” 苏典典笑道:“没有,我只想赶紧受刑。” 这是一句大实话。 但生性多疑的江自横却觉得有诈。 自玄苍宗创建以来,被绑上这刑台弟子不在少数。 但他们大多都怕得要死,甚至会连连求饶。 像苏典典这种从容赴死的,只她一个。 这让江自横觉得其中充满了阴谋。 他传音问楚阔:“四季荒可有异动?” 刑台对面的山峰上,四季荒正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楚阔在旁侧陪他下棋,接到问询,他抬眼看了看四季荒。 四季荒正襟危坐,玲珑尸和阿黑陪在他左右。 他看起来并无异常,仿佛先前在大殿上想抢人的并不是他。 楚阔轻咳一声,“荒宗主,这马上就要行刑了。” “嗯。”四季荒不为所动,只是闷声相应。 楚阔尬笑:“荒宗主您就不打算救救那丫头?” “她自己选的,受刑之后,我要带她走。”四季荒难得多说几个字。 这让楚阔觉得很是抓马。 御尸者果然是爱好独特,喜欢一个人,根本不在乎对方是死是活。 反正,活的动弹,死的在御尸者手里也能动弹。 “荒宗主,难道现在真有什么秘术,能召回尸傀的灵识?”楚阔来了兴致。 他问完之后,就一直眼巴巴瞅着面无表情的四季荒。 四季荒抬眼,冷淡道:“无。” 他只是在赌,赌苏典典不会死。 毕竟,她的体质万中无一,非常特殊。 “好吧好吧,宗门隐秘,荒宗主不愿意说也能理解。”楚阔打着哈哈,随后在棋盘上按下一颗黑子。 四季荒追击而上,落下白子一枚。 刑台上,江自横下令:“受雷刑。” 听到这里,苏典典麻了。 她先前特意上山引过雷,被结果根本没用,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希望这玄苍宗的雷,能给点力吧。 负责引雷的弟子默念咒语,随后朝空中抛出一张紫符。 紫符激荡出一道雷光。 随后,原本的艳阳天忽然阴沉下来,霎时间便雷声隆隆。 噼里啪啦一顿响后,第一道雷对准苏典典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