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书店

周日，妈妈休息，早餐就自己在家煮米粉。 虽然没有饭堂熬了一晚上的骨头汤，也没有买到猪肝小肠，但用酸笋酸姜酸辣椒炒出香味，加水烧开，再放入腌好的肉片，略煮开后盛入米粉，酸酸辣辣也是桂省典型口味了。 出门前孙彧告诉妈妈中午不用等他回来吃饭，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吃三角包，给你放锅里留几个。晚上吃饺子，想吃什么？”妈妈买米粉的时候特意多买了一些。 “芹菜。”孙彧不假思索的回答，猪肉当然是默认项，不用专门再说的。 “等下去市场看看买不买得到，没有吃什么？” “那就随便了。” 妈妈点点头，没有计较孙彧的随便，饺子馅这玩意随便也真能随便，大白菜、红白萝卜、小南瓜、韭菜，等等，总能找到一款。 九月份的太阳已经不是那么热烈，只是空气变得干燥起来，嘴唇略有些干，但是孙彧也不太敢去买些冷饮什么的，那样嘴唇会更干的。 孙彧在新华书店门前停好自行车，走进书店大门，人不算太多。这时候书店已经开架销售了，孙彧每次进城都会逛一逛书店，很熟悉里面的布局，于是直奔教辅书架。 在书架前看到黄莺并没有太出乎孙彧的预料，虽然梦里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但孙彧在路上就想过这样的可能性，人生道路已经开始分岔了。 “你也来买书啊。”孙彧走到黄莺身边，直接问道，毫不犹豫地，要是以前，说不定他就跑开了。 黄莺余光觉察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听到有人说话，一扭头就看到了孙彧，于是笑了起来：“是啊，你来得这么早。” 孙彧愣了一下，觉得应该不是在讽刺自己，又不是来和她约会，迎着黄莺的笑颜，也笑道：“还好还好，你比我早。” 黄莺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彧，看到孙彧的笑容，脸上笑意更盛。 周围虽然人不多，但也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在这地方眉目传情的孙彧无论如何也没那脸皮，于是首先避开了黄莺的眼神，转头看向书架：“你要找什么书？” “英语吧。你呢？”黄莺微叹一口气，她对英语总是没什么信心，虽然考试分数一直都不低。 “找点课外习题，主要是数理化的。” “洪老师对你好像很关照？”说起数理化，黄莺又想起了初中班主任。 “他爱人是我爸单位的，从小就认识。” “他有个女儿，你认识吗？” “他们家搬到县里住以后就再没见过了，我弟弟刚上初中的时候回家说和她一个班，相互还认得。你也见过？”孙彧虽然不太清楚黄莺为什么要问洪老师的女儿，但是他也不好问。 “以前有事去过他们家。”作为班长，有事去班主任家找老师也是很合理的。 “卢君她们家以前也是你们那里的吧，怎么没见你和她说过话？”黄莺接着说道，卢君也是孙彧和黄莺的初中同班同学。 “呃。”孙彧突然被噎着了，扭头看了黄莺一眼，黄莺脸上露出莫名的微笑。 “难道你们不熟？”黄莺发现孙彧和卢君初中三年至少在学校就没说过什么话，当然孙彧跟别的女生也没怎么说过话。 “熟，她家调走之前和我们住一排房，主要就是没什么可说的。”卢君家里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调到县里的。 “那你和我也是没什么可说的？” “主要是跟你不熟。” “那现在是熟了？” “当然了，三年同学了。” 黄莺抿嘴笑了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了起来。 聊天的功夫，孙彧也选好了要买的几本书，打算先这么着，看到黄莺还在专心看着书，却也不想就此离开，便随意地向着书架张望起来。 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你选好了？”黄莺抬起头看向正在上下打量书架的孙彧。 “选好了。” “那走吧？去交钱。” 孙彧还没有帮黄莺付款的觉悟，黄莺也没有这样的念头，各自交完钱走出书店。 孙彧去推自行车，黄莺站在一旁看着他推。 黄莺是走路过来的，不骑车说明不会跑太远，免得家里人过分操心。 “你等下去哪里？”黄莺问。 “回家，差不多吃午饭了。” “哦，也是，我也要回去了。” “那明天见。”孙彧笑了笑。 “哎，你怎么会和周宁坐到一起的？”黄莺迟疑了一下，问道。 “我们班主任换的。” “为什么？” “班主任一开始问何聪近视坐后面方不方便，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被他直接叫起来换座位了。” 黄莺吃吃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还说了什么让你们班主任听到了。” “没有，我正在跟柳源说话，听到班主任那声音太腻了，就回头看了一眼。” “那可能是你脸上那种嘲讽的表情太明显了。” “啊？”孙彧吃了一惊，“我真没那意思。” “你自己又看不到。” 孙彧脸上总是会不经意间露出笑容的，黄莺回想自己大概就是被他无意中看过来的笑容吸引的吧。 只不过同样的笑容落在不同人的眼里，意味恐怕就大相径庭了，这主要取决于看到他的笑容的人自己的心理，跟孙彧自己真的没关系，他就是喜欢笑而已。 孙彧摇了摇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一边把自行车推到路边，抬头看向一直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黄莺，看看她还有什么要说。 “那好吧，明天见。”黄莺微笑着说道。 “好，再见。”孙彧翻身上车离去，心里却又在想，如果刚才自己邀请黄莺一起走走会怎样？ 黄莺看着孙彧离去，自己也转身回家，他为什么就不能主动邀请一下自己一起走走呢？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接近，第一次一起待了这么久，虽然也没说上几句话，但这总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吗？ 她知道孙彧也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不会总是刻意回避自己，或者总是一副很紧张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也知道，班里喜欢孙彧的女生不止她一个，但她并不在乎别人知道孙彧是她喜欢的男生，而且这还是她自己传出去的。 至于班里其他男生什么想法，那又关她什么事呢？那是孙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