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指挥官。”
这一声叫醒了他,他偏了偏头。
“小小狡猾一下,我知道光辉她们出来没带婚纱,尽管怎么说呢,以前也穿过好几次,但感觉像这次在指挥官面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大宝这个小家伙从她起身后就放在了椅子上,又看着对她的动作一无所动的男人,逸仙抿了抿嘴唇,手指勾了勾衣领缓缓吐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深呼吸后的打气。
打开了半镂空悬浮木雕的柜门,取出了那件自己经常精心打理呵护的嫁衣。
凤冠霞帔,古东煌女性出嫁时的衣着嫁妆装饰,顾北不知道以前古时真正的嫁衣倒是是如何的,反倒是西方现代的婚纱看到的多,婚礼流程似乎也是差不多,而遵循旧制复古的婚礼很少了。
而如今逸仙微微踮脚抬高了手,这种上心的态度,顾北自然知道她对于这身衣服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
“因为裙摆很长不得不这样踮下脚。”看着逸仙轻拿轻放小心翼翼的样子,顾北觉得她好像也一直都是这样待人的,不亲近不疏远,“有段时间跟几位裁缝大娘学习过一些小知识,这件说是嫁衣,但是她们都说是近代民国那时的行的。”
看着她慢慢挪到自己面前,穿着拖鞋的玉足因为踮脚行走而绷紧,像是托着看不见的高跟鞋慢慢向自己走来,专心致志,哪怕地板干净都不想让手中的裙摆落地。
“呼,上面的做工都是世间少有的大师所做,不,材料也应该说早就无人能寻了。”有些费力地举着,她想到了当时那些奶奶惊讶赞叹的表情,无一不是对这件嫁衣的赞美,“都说嫁人后婚纱都压箱底了,不过有时我也会拿出来保养,但之后也没再穿过这是事实。”
“不过还请指挥官接下来不要笑话我,”顾北面前的女子露出了微笑,不知是不是嫁衣面料的问题,逸仙脸上都是动人的霞红,颇有一种人映桃花红的感觉,“夫宴宾客,妾待君归,霞披盖面,红蜡成双。”
虽然缺少很多东西,不如说更像是小妾。
“……指挥官,欢迎回家。”
虽然说晚了一些,不过最终也有了独处的时间,把对于她来说珍贵的宝物放在床上后,逸仙来到了顾北的身前。
他坐着,她站着。
顾北仰头,棕黑的瞳孔倒映着逸仙羞红的脸,她伸手露出袖口一小段洁白如玉的手臂,有些颤抖着抱紧了男人的脑袋,胸前传来的异样也让她呼吸有些急促,
‘和她们的味道都不一样。’
鼻腔能感觉这种香味不像是香水,也放弃了拥抱她腰肢的打算,通过接触明显感到了对方一时大胆后的不适。
‘还有,逸仙纤细的身材在家居服的掩盖下居然……’
到最后发现如果不是他推开逸仙,估计都会一直抱着,自白,不对更像是和可畏一样的告白。
“我说不出口。”顾北的嘴角努力扯出一丝弧度,作出微笑的样子,可怎么看都有不自然,他也很快就放弃了勉强,“既然喜欢等我,那以后就等我找你,的这种话。”
“我是个低俗的男人,感情三分钟热度,没有所谓的专情。”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婚舰不少。
“而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你的选择是个错误。”
看见眼前的男人勉强,逸仙再次伸手,这次手心朝下递了过去,脸上褪去了羞涩变得大方,她的笑显然比顾北的更真诚更好看。
“我知道,我会等。”
后来,他有时会回想起那时女子纤细手指的触感,以及脚边大宝不合时宜的肚子叫声。
……
……
就这样接下来又过了两天,气温似乎像开了个玩笑似的回升了,一切变得普通又不普通,平常又不平常。
“指挥官,起床。”
“指挥官。”
耳边重复着什么,顾北努力的睁眼。
天微亮一道朦胧的剪影站在床边,似乎在把弄着头发,还没缓过神所以他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昨晚那么晚睡这个点都没睡醒吗?”宁海嘴角含着发圈,口齿模糊说道,“说好了锻炼,在这样下去骨头都要软了。”
很想回话,晚起毁上午,早起毁一天。
等着宁海扎起了马尾,他也从床上下来了,小姑娘步步紧随无声的督促,让顾北也有些不自在,直到她收回视线返回她和平海的房间才消失。
出了门二楼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大的洗漱室卫生间,他进去看见可畏双手撩着头发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对于他的到来仿佛没有看见。
“指挥官。”她喊了一声,“昨天你睡好了没?”
从台面拿起牙刷牙膏,拿着玻璃杯看着占位的可畏,顾北抿着嘴憋下了困顿,眼里变得湿润了些,而男人眼神依旧有些茫然。
“蚊子,我是说蚊子。”垂落肩头的散发晃了晃,可畏指了指她后背上的一个位置,“昨天点蚊香都没有用,早上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仔细看看对方白皙皮肤上的确有个红点,看起来的确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你起这么早,为的就是这个?”
现在几点他没看,天刚亮,而现在属于南方晚夏了,估摸算着也就六点多而已,按照以往这个时间段,不管醒没醒他应该还躺在床上。
宁海昨天的提议大家都赞同,主要是他也知道自己半退休的状态太闲了,所以就没有反对早起锻炼的要求。
现在看着可畏慵懒的样子,又感觉是不是下了个错误的决定,不过想想就罢了,顾北自己知道现在他的身体体能的确有些弱。
“睡不着了呀,姐姐要跟逸仙去酒楼,我也要跟着去帮忙。”侧身让开位置,等到男人走过来看着对方翘起来的头发,乱糟糟的,伸手摸了摸怎么也抚不平,“你不是也要晚点来吗?不过等等我们还是一起去吧,中午就在那里吃午饭了,还有你也要出面的。”
偏了偏头,感觉翘起来的头发被她摸有些异样,但可畏说的倒也是回事,这几天说了很多话,脑子未清醒的状态他下实在没有想起来。
难道是大脑都在抗拒自己早起的意识吗?
“你刷牙吧,我帮你弄。”
说了几句话也知道对方早起要跟着宁海平海去锻炼,可畏拿起了木梳打开水龙头沾了沾水,微微踮起脚想要把不安分的翘发梳下来。
看着她费劲的样子,心里叹气弯下了腰。
“乖,乖。”
可畏笑着笑着抱住了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