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人不需要开灯，这是拍照的人特意给自己留的。</p>
用来看着白兰地。</p>
刚才所谓的温馨自然，因为这一盏灯，突然变了个味。</p>
那几乎落地的窗帘后面真的有窗户吗？</p>
白兰地睡着了，但他真的能醒过来吗？</p>
“照片是赤井秀一……”发的？</p>
贝尔摩德有点不敢确定了，这种风格真不像是莱伊，反倒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p>
她这个不妙的猜测，刚升起一秒就被琴酒直接验证了。</p>
“是苏格兰。”</p>
旁边骤然传来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p>
琴酒没有理会，科涅克并非叛徒这件事，他本来就不打算再继续瞒着他们几个，否则伏特加一开始怎么可能看见他手机上的内容。</p>
至于能不能接受，他又不负责做心理辅导。</p>
琴酒将图片缩小，回到邮件界面，向下按动，露出了邮件的最后一句话。</p>
【请代我感谢那位先生的慷慨。——苏格兰】</p>
整封邮件被原模原样地递给了boss。</p>
接着，本来在鸟取县的Boss亲自来了东京。</p>
他留在某个研究所中，看着面前的笔记本上被放大的照片，神色不辨喜怒，</p>
“你们觉得苏格兰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p>
贝尔摩德笑容僵硬，感觉再深讲下去就要分析变态的心理了。</p>
苏格兰感谢什么，感谢Boss把白兰地养这么大，让他能亲眼看着白兰地去死吗？</p>
贝尔摩德开不了口，琴酒和苏格兰认识更久，隐约察觉出，苏格兰的话也可能是字面上的意思。”</p>
白兰地没那么容易被控制，可能其中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因素发挥了重要作用，苏格兰认为这个因素和Boss有关。</p>
这让琴酒先想到了SOI-H。</p>
但白兰地就算暂时断药，也根本没那么容易失控，刚失控的时候也有自保能力，否则也不可能长期留在外面。</p>
那就只能是，除了药物以外……还有什么能控制白兰地，而苏格兰发现并利用了。</p>
同在会客室的两个人，没有一个人从这个方向开口。</p>
琴酒是觉得没必要，贝尔摩德则是克制着自己不往这个角度想，她怕一旦往这个角度想，会露出异样被boss发现。</p>
被长期实验，被药物控制，本来就未必还有几年好活的白兰地，从来没生出过对boss的半点怨怼，更没有半点反抗的念头。</p>
这种情况下， Boss都要设下一重又一重的限制，那未免也太夸张太让人心寒了，更让人不由怀疑是否背后还有别的原因。</p>
她安静，直到Boss摆手让他们出去。</p>
会客室里只剩下，Boss一个人的时候，他却发问，</p>
“今天传回的白兰地的脑电波有变化吗？”</p>
空荡荡的房间里传出男孩略有些稚嫩却沉静的声音：</p>
“没有，和之前几天一样，频率很高，长期处于40~80赫兹之间，但没有出现之前您说的那种异常波形。”</p>
说完， Boss面前的电脑屏幕闪了一下出现一张脑电波图。</p>
黑发棕眸的男人凝神看了一会儿，</p>
“你知道这个频率的脑电波被叫做什么吗？”</p>
“……伽马震荡。”男孩几乎立刻回答，“这种脑电波和记忆和认知的关联性很强，大部分时候要么是在记忆信息，要么是在检索记忆或做梦。”</p>
Boss嗯了一声，说，“当初放在白兰地脑内的装置，就对这种脑电波极为敏感。如果这种脑电波持续时间超过规定限度，装置启动，会让白兰地失去意识，但不会彻底破坏白兰地的大脑。”</p>
“……是。”男孩磕顿了一下，声音消失。</p>
Boss便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这个的效果只有你和我知道。”</p>
“……不是我，我根本没办法透露的。”男孩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慌乱失措。</p>
“别害怕。”Boss的声音依然平稳，“我知道不是你。”</p>
他像是在对另外一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语，</p>
“前额叶皮层中有一种特殊的抑制性神经元，它们可以与大脑另一侧的神经元进行长距离通信。这种神经元活动时，能让人根据环境变化灵活协调自己的认知和行为。”</p>
“但只要让这种抑制连接长期沉默，人和行为模式就会僵化，既无法改变自己的行为节奏，也无法调整自己固有的认知。”</p>
“二十多年前，我和另一个人在这方面的研究非常深入。”</p>
“我们的第一个试验品是弗朗布瓦斯，只成功了一半。”</p>
“后来他有些后悔，想研究如何治疗弗朗布瓦斯，我拒绝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