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吃了？</p>
只是单纯被规则警告而已，就算是普通的药，他吃十几片也能勉强应付过去。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但睡一觉也会好一点，到了明天中午就能吃SOI-H。</p>
可他居然整瓶都吃了。</p>
松田阵平的沉默像是某种不祥的征兆。</p>
萩原研二的心像是裹着巨石，重重坠了下去，他狠狠地咬了下牙，让自己清醒一点，</p>
“先、先去医……”</p>
“等等等等，我没事！”</p>
坐在地上的卷发青年却陡然清醒过来，先一把薅过降谷零从地上捡起的他的手机，急促但清晰地对那边说了一句“我有点事，下次再说”就挂了电话，又有点心虚地抬起头，</p>
“真的没事。”</p>
但这次萩原研二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说服自己。</p>
这种药长期服用可以耐受的最大剂量是十粒以内，上一次他们试探性地给松田阵平喂了十粒，里面还剩下三十粒，而昨天他悄悄检查的时候，一粒没少。</p>
现在却空了。</p>
他手指冰凉，脑子里面都是医生对他强调的那些药物过量的可能反应。</p>
嗜睡、昏迷、呼吸衰竭、永久性脑损伤。</p>
要劝小阵平去医院，必须去医院。</p>
萩原研二想说话，但舌头却磕在牙齿上，最后只能抓住松田阵平的手臂用力把人拉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p>
松田阵平没见过这样的萩原研二，抿着唇，一言不发，脸色冷硬如铁，甚至带了几分煞气。</p>
他惊得没敢反抗，顺着萩原研二的力道就站起来，被人拖着走到门口，才意识到这是要干嘛。</p>
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p>
松田阵平混乱中想起还有一个降谷零在，结果转头一看，这人居然在联系医院准备。</p>
“等等，hagi！zero！先听我说……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这个药量对我真的没什么问题……”</p>
说什么也没用了，最后松田阵平还是被送到了医院。</p>
毕竟他既不能丢脸第扒着门框不肯出去，也不可能真的靠武力值把这两个人镇压——也未必能成功——然后从萩原研二的公寓里逃走。</p>
出门前挣扎归挣扎，但是真到了医院，松田阵平也不至于还非要人按着才肯抽血做各种化验，稍微扫一眼就知道哪里是做什么的，自己“熟门熟路”把自己安排好了。</p>
查到一半，他忍不住主动告诉这群人某些项目在他身上查不出来，没必要浪费时间，然后在医生诧异的目光中闭嘴。</p>
松田阵平不是非要说这一句不可，而是他实在是太困了。</p>
他没什么精神地靠在窗边，视野被降谷零挡住大半，都看不见。</p>
比起萩原研二，降谷零从发现松田阵平用药过量时就很平静。萩原研二把他拽上车，降谷零则联系医院并开车送他过来，并且把检查事项安排得有条不紊。</p>
他跟萩原研二没商量过，但是整个检查过程中，总有一个人会留在他身边。</p>
而且，松田阵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开始的时候这两个人还一副即将爆发的样子，结果现在却态度一个比一个温和。</p>
做每一个项目之前都要和他解释一遍，甚至还帮他掐着时间说还有多久就结束，最后输液时都要给他念一边成分，药液量和药液作用。</p>
松田阵平总觉得这种做法有点熟悉，像谁来着？</p>
他在药效导致的困乏中，昏沉地想起，之前似乎雪莉也会这么做。</p>
不过其他研究员就不会了，他们要么就盯着他像是盯着实验室里的白鼠，要么就满脸狂热，要么就战战兢兢不敢看他。</p>
趁萩原研二跑去问医生，松田阵平把手缩进袖子里掐了自己手指腹几下想让自己别睡着，结果被始终站在旁边的降谷零发现，又硬生生把手拽出来。</p>
“你哪里不舒服？”</p>
降谷零先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又将手指搭在他的颈动脉上，放着旁边的体温计和血压仪不用，非要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他的情况。</p>
“没事。”</p>
松田阵平不自然的往后避了避，然后又打了个哈欠。</p>
在所有检查都加急的情况下，还没到吃早饭的时间，厚厚的一沓报告已经摆在面前。</p>
不，是降谷零和萩原研二面前。</p>
松田阵平还是睡着了</p>
嗜睡也是药物过量的副作用之一。</p>
但松田阵平昏昏欲睡时，却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p>
“别胡思乱想，你之前不是见过一次。”卷发青年语速缓慢，神情也已经有些迟钝，但依旧条理清晰，</p>
“就是四年前，那你和莱伊打起来的那天晚上。当时莱伊也和你说了，这种在我身上是正常的，过一会就好了。”</p>
是，这也是降谷零比萩原研二冷静的原因，也是他同意松田阵平不催吐洗胃的原因。</p>
他见过一次，也间接听见莱伊向雪莉确认，知道松田阵平是能“恢复”的，起码表面上恢复到了服药前的状况。</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