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p>
银发男人平淡地说。</p>
兰登感觉到脊背上的汗珠滑落，身上的衣服变得潮湿闷热，他努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p>
“你……您……我不知道那是您的。”</p>
一声嗤笑打断了紧张的氛围。</p>
“当然不是他的。”</p>
兰登本来就精神紧绷，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他往声音来源看去，却看见了一个倚靠着门双手插兜……卷发少年？青年？</p>
即使对方戴着墨镜，即使亚裔的长相很难分辨年龄，但对方那介于清亮和低沉之间的声音，还是让他瞬间确认，对方绝对不到能进赌场的年龄。</p>
对方并不在意到他的目光，懒洋洋地看向对面的银发男人：</p>
“琴酒，快点解决，条子来的比我们想象中快。”</p>
兰登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听到警察要来会这么兴奋。</p>
但门口那个不到二十岁的家伙，却接着低笑：“不然我就只能出去把这个家伙的地盘，从近到远挨个炸了，来干扰那些条子。我这次用的都是遥控炸弹，有距离限制。”</p>
兰登眼里的光熄灭了。</p>
“还不需要。”被叫做琴酒的银发男人居然阻止了他。</p>
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兰登彻底僵硬了。</p>
“帕波米特说，他会让兰登的人先和条子对上。”</p>
兰登看着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吐露情报和某个势力的成员的两人，忽然打了个寒战。</p>
因为他意识到，这两个人根本不是要留着他谈什么条件，而是根本没打算让他活下来。</p>
“你们……你们不能杀了我，如果我死了，周围的势力一拥而上，再加上有MI6。除非你们能短时间内吞一下我手里的所有地盘资源，否则最后就是白费力气，什么都得不到！”</p>
“你以为我们想要你的地盘。”坐在对面的琴酒像是觉得他说的话十分好笑。</p>
他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问，“留着做什么？当活靶子吗？”</p>
兰登怔怔地望着他，忽然意识到，他们背后的势力有如此庞大的能量，哪怕是凯莫里森稍稍触及，都能在英国发展的如此迅猛，但自己此前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势力。</p>
既然如此神秘隐蔽，当然不可能像是当地的势力一样招摇。</p>
他神情彻底变得颓然，苦笑道：“那你们为什么还不杀了我？是想折磨我吗？”</p>
“折磨你有什么用？”门口的卷发青年打了个哈欠，“万一你在快死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还有点别的用处。那不就和凯莫里森一样，有机会活下来了。”</p>
兰登目光颤了颤，好半晌，他咬着牙说：“我有……我知道一条走私线，我还有一个绝对隐蔽的武器货源，我可以告诉你们。”</p>
松田阵平听见这句话，心底叹息一声，知道兰登现在彻底完了。</p>
他直起身，来到走廊上，忽然察觉身后的脚步声。</p>
松田阵平转过头，发现是凯莫里森小心翼翼地跟着走了出来。</p>
“神奈先生，我的儿子……”</p>
松田阵平插在衣兜里的手指僵了僵，无意识摩挲了下新买的手表的表盘。</p>
而他的沉默让凯莫里森意识到了什么。</p>
穿着西装的红发男人这一刻强撑的镇定彻底崩溃，他扑通一下子跪在走廊的地毯上：</p>
“您可以杀了我，我利欲熏心、我不该在威士忌大人死后悄悄动用那份资源。我不指望能活下来，但是阿利克他才十四岁，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p>
光滑坚硬的表盘忽然变得崎岖不平，手指宽的表链像蛇一样缠绕在松田阵平的指间。</p>
松田阵平缓慢地缩回手指，像是和那块表隔了一层无形的空气墙。</p>
“起来，等我忙完了，我带你去见阿利克莫里森。”</p>
松田阵平没有承诺是否要放过那个孩子，但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这个狼狈得连眼泪都滴落在地毯上、满脸痛悔的男人却仿佛看见了希望，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跟着他往外走。</p>
楼下已经彻底乱起来了，但松田阵平甚至连警笛声都没有听到。</p>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坐进车里后没有立刻让凯莫里森开车。</p>
“查一下附近的实时新闻。”</p>
凯莫里森没敢问这位年轻的神奈先生为什么手里拿着手机不自己去查，立刻搜索起来。</p>
“美国女明星莎朗·温亚德在两个街区外被路人认出……但对方已经被保镖护送离开，目前行踪不明……”</p>
“这么巧，偏偏就在出警的时候被人认出然后引起了拥堵？”</p>
赤井玛丽盯着网上查到的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明星的照片，神情紧绷。</p>
旁边的MI6看着一条条传回的消息，脸色也很不好看：“根本没想到兰登也是他们的人。”</p>
“兰登不是。”赤井玛丽冷着脸说，“但是今天过后恐怕就没有兰登了。”</p>
温特走过来，“已经让苏格兰场那边尽可能将警力抽调过去，但现在只是一个赌场发生了械斗，不少人觉得我们太小题大做了。”</p>
“什么样才算不小题大做，发生爆……”</p>
“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