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别晃我了。”天台上，卷发的少年睁开眼坐起来。</p>
“快站起来，已经一点二十了！”</p>
萩原研二习惯性地看表，告诉刚醒来的幼驯染现在的时间。</p>
就像是松田阵平安慰萩原研二说的，轻微的时间模糊，只要提前有所准备，确实不会带来太多的困扰。</p>
唯一的问题是不管什么手表都很难在松田阵平的手腕上活下来。一般待不过一天，就会变成一堆零件。最后萩原研二只能选择自己戴表。</p>
“不过其实最近几天好多了。”</p>
两天后，他们两个人逃了社团活动，打算从校医室的后门悄悄溜出学校的时候，被加宫医生逮了个正着。</p>
松田阵平只好对日常关心他的医生解释道：“这几天我几乎没有过记错时间的情况，也许已经完全好了吧。”</p>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状态异常的好，非常有精神。</p>
“如果是那样最好了。”加宫医生颇为欣慰笑笑。</p>
“我也希望。”萩原研二颇为认真地双手合十，最后被松田阵平一把按下去。</p>
“小阵平，太粗鲁了。”</p>
萩原研二的碎碎念在刚醒来的松田阵平耳边响起。</p>
卷发的男孩略微动了动眼皮，缓慢地撑着冰冷坚硬的地板坐起来。红外夜视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中，他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身体轻微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滑落、顺着侧脸和下颌渗入衣领。</p>
旁边的仪器上，通过贴片传输回来的数值不断变化，有些已经濒临红色警报的边缘。</p>
第128章 </p>
松田阵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p>
曾经坚硬平整的地面，现在却如水波一下一下地推动着他的脊背，让他有种正飘在海面上的错觉。除了这些，他耳边还能听见一些近似水浪拍击物体的声音, 和细微又嘈杂的古怪低吟。</p>
松田阵平努力区分了一下, 没能成功。</p>
但他也并不急躁。相反, 现在的心情相当轻松。自从关禁闭开始，他基本上所有的意识都转移到了神奈川那边，难得过了相当轻松的几天，连课程都是正正经经的国中课程, 简单得让人心旷神怡。</p>
唯一麻烦的就是，每次需要解决生理需求从禁闭室醒来的时候都大汗淋漓，身上没什么力气, 头也隐隐作痛, 类似于高烧之后的状态。松田阵平估计这应该是SOI-H的戒断反应导致的。</p>
他坐起来，平复了一下微喘的呼吸, 然后伸手摸索不远处的墙角。口服的营养剂和之前一样，被放在那个他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松田阵平摸到它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条滑腻的虫子。</p>
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若无其事地拿起来解决掉，又去了趟洗手间。</p>
水龙头被旋开，细柔的水流敲在手上。松田阵平手背上有种针刺般的不适感，并不疼痛, 但有些怪异的酸麻。</p>
他手腕动了动, 很想把这个摸起来已经长出毛刺的水龙头拆下来看看, 但考虑到现在的环境，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重新走出去。</p>
因为单单是这些动作，已经让他有种剧烈运动后的疲惫感。</p>
松田阵平在心里不爽地啧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意识缓慢地沉下、转移。</p>
监控画面中，卷发男孩勉强支撑着吃了点东西，就重新蜷缩在地面上。呼吸和脉搏都紊乱而急促。被发丝遮住一半的眼神空茫涣散。</p>
霍普金诺顿的手抖了一抖，犹豫地拿出手机摩挲了两下，但还没拨出电话，boss那边就已经自己拨了过来。</p>
霍普金诺顿连忙开口：“ Boss，K3098的情况已经相当危险了，是不是可以……”</p>
“他到极限了吗？”对面的男人温和地问。</p>
霍普金诺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仪器上的数值就像是k3098本人一样不可思议的坚韧。</p>
明明身体状态已经糟糕的这种程度，但却始终没有突破到最后的界限。哪怕他已经暗示过K3098，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就表现的明显一些……但这个年幼的男孩却倔强得可怕。</p>
整整四天了，他没有求饶过一次，甚至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每次霍普金诺顿都觉得对方失去意识了，但是等到需要进食的时间，他还是能够挣扎着清醒过来，就像是永远不会倒下似的。</p>
霍普金诺顿没有说话，但没说话已经代表了一种答案，</p>
于是对面的boss全无动摇：“已经说过了五天，我怎么能出尔反尔。时刻监控他的情况，尤其是脑电波。”</p>
挂断电话后，霍普金诺顿坐在一边，盯着K3098的数据发呆。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盯着的了，时间过去好几次，脑电波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特殊变化，就算是再观察也一样。</p>
但他的想法还没转完，就忽然发觉松田阵平的脑电波出现了一丝异常。而监控中，卷发男孩也骤然攥起手，身体抽动了一下。</p>
“hagi！你小心一点。”</p>
刚刚一辆摩托车横穿过马路，恰好和萩原研二身边擦过。而萩原研二这家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没看着就要往前走，惊得松田阵平猛一伸手，把他拽了回来。</p>
“你这两天都在想什么啊？总是心不在焉的。”松田阵平看见人没事，悬着的心放下，才没好气地说道。</p>
“抱歉抱歉，这不是明天就放寒假了，我在想新年礼物要送什么。小阵平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p>
“没有，我不需要。”</p>
“快说一个！”</p>
“那就……初诣不要叫上我一起去了。真的很挤啊，那么多人去神社参拜，去年我们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p>
“不行，一定要去，而且我们还要在除夜晚上就去。”</p>
“哈？为什么？”</p>
“因为有个笨蛋特别担心你的身体，说一定要让你赶上第一波参拜去许愿和抽签。”</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