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涅霍这边，那几个本来看起来像是吸嗨了的年轻男女也早就围了过来，武器差不多的情况下，阿涅霍的人数占优，尤其是她本人还拿着硫酸对准了弗朗布瓦斯。</p>
于是局势很快倾斜，弗朗布瓦斯他们六个被胁迫着从车内出来，绑在了一边。</p>
“不用绑我，你们的绳子没有这个结实。”</p>
在阿涅霍的人又一次靠近汽车的时候，本来一动不动坐在座椅上的卷发男孩终于抬起头，敷衍地举起被手铐锁住的双手向他们示意。</p>
“下来！”阿涅霍的人依然呵斥。</p>
卷发男孩脸上露出不耐烦。</p>
阿涅霍摆手让人离开，自己饶有兴致地冲着车里问：</p>
“小弟弟，你是他们从那个爆炸的地方带出来的吧。告诉我，那边是做什么的，然后姐姐放了你，怎么样？”</p>
“K3098！你什么也不能说！”</p>
弗朗布瓦斯焦躁的声音在不远处炸开。</p>
阿涅霍的神色冷下，但卷发男孩却似乎没有被弗朗布瓦斯的话威胁到。</p>
“你们有仇吗？”</p>
他的目光从她身体和车门间的缝隙探出，落在正在被堵住嘴的弗朗布瓦斯身上。</p>
“怎么会。”粉色头发的女人轻柔地咧开嘴，脸侧的纹路扭曲的更加怪诞，“我们只是为自己的上司做事而已。但是你不一样，你又不是白兰地的人，没必要为他保守秘密，对吧？”</p>
卷发男孩沉静地看着她，有那么两秒钟后，才道：“你说的对。”</p>
他说：“首先，我不是他们带出来的，我是自己走出来的。”</p>
阿涅霍被着不同寻常的开头吸引了了注意力。弗朗布瓦斯发出唔唔的声音，徒劳地想要阻止。</p>
“其次，我不是研究所的人，我只是被送进去的实验体，编号是K3098。”</p>
阿涅霍露出专注的神情，倾斜进车内的角度更大了。弗朗布瓦斯狠狠地一脚踹在树上，又被旁边的三个人一起人按住，连双脚一起绑起来。</p>
“最后，这个实验是……我从研究所里带出……”</p>
卷发男孩的神情沉寂下来，声音不知不觉变低。</p>
“带出什么？”阿涅霍下意识地半个身体探入车内。</p>
然后她看见了一道晶亮的反光。</p>
轻巧、纤薄、脆而易碎，那是一枚十来公分长的玻璃碎片，边缘还带着烧焦的痕迹。</p>
它灵活而轻盈地避开了肋骨，瞬息间、被近乎完整地送进了她的心脏。</p>
“带出这个。”</p>
血液喷溅到卷发男孩的脸上，但他神色平静得冷酷，目光甚至没有偏移分毫，口中还继续回答了她的问题。</p>
阿涅霍迟滞地低下头，血液完全浸湿了她的紧身背心，又顺着平坦而肌肉紧实的腰腹蜿蜒而下。她张了张嘴，却再没能说出一个字。</p>
等弗朗布瓦斯调来的另外一个小队到现场时，就看见自家头儿在一边沉默地抽烟，其他几人正打扫现场。</p>
那个穿着深绿色病号服的卷发男孩，却被解开了手铐，蹲在一个粉发女人的尸体面前，像是没见过死人一样安静地看着。</p>
过了两分钟，现场只剩下那具尸体了，几个成年男人不住地往卷发男孩那边看去，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p>
最后，他们头儿掐了烟，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走过去。</p>
“尸体，你要处理。”</p>
“怎么处理？”</p>
“她是你的战利品，就算你想砍下她的头也可以。”</p>
“我不需要。”</p>
“那就交给他们。”</p>
松田阵平站起身，走到一边。</p>
[你还好吗？]希拉小声问。</p>
[没事，这是我早就想好的。]</p>
早在他放任弗朗布瓦斯陷入阿涅霍的言语陷阱而不阻止时，就已经想好要做什么。</p>
他需要获得白兰地的信任。</p>
他需要一个真正的“投名状”，就像是厨师说的那样。</p>
没有什么比亲手杀死一个和白兰地站在对立面的代号成员更合适了。</p>
在组织外，他将被龙舌兰的人追杀；在组织内，为白兰地杀了另外一个组织高层的下属的他也无法投靠别人。</p>
从此之后，k3098除了活在白兰地的庇护下，再没有别处可去。</p>
“这样您总应该放心了。”霍普金诺顿喃喃，“说真的，我觉得您确实需要培养几个脑子灵活下手果断，并且还足够忠心的人。K3098就很合适，培养几年就能放出去用了。”</p>
年轻的Boss闭着眼靠在长椅上，似乎正在思索。</p>
霍普金诺顿继续道：“K3098也许只是过于聪明，他不太可能是卧底或者线人。放在其他组织，真有这样一个年幼的天才，都要藏起来好好培养，怎么可能舍得派出来送给别的组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