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安帝便启程回上京,特地交代过谢屿不要让百官相送,只带了陈朗和容景,一行三人便提前踏上了回上京的归途。 容楼是在安帝离开后才醒的,侧头一看屋内只有琳琅一人,原本不想惊动她,可口中又渴的厉害,才刚动了动身琳琅便已经凑到了跟前。 “你醒了?”琳琅神色欣喜,一边说一边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随即一脸高兴道:“退烧了,我还以为你这次真的要被烧成傻子呢,还好没傻,老天真是开眼。” 这要是日后一辈子都得伺候一个傻子,琳琅光是想想就觉得后半辈子没什么盼头了。 容楼刚要为她能静下心来看守自己而心存感激,听了这话只觉得后半生的日子没盼头了。 “我才刚醒,还是伤患,你能不能别那么快刺激我?” 琳琅悄悄吐了吐舌头,大意了,的确不应该一醒来就刺激他的。 “你饿了没?要不要吃饭?” “我要喝水。” 容楼觉得自己嗓子都快冒烟了,生无可恋地说道。 “看我这脑子,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伺候容楼喝完水,琳琅看着他,突然满意地笑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她琳琅的好日子冒头了。 “大家呢?” “你父皇今日要回去了,大家都去送他了,我是特地留下来照顾你的,你父皇说了我们大家在这里等你的伤养好再回去。” 容楼立即坐直了身子,他怎么忘了父皇也来了西岭呢。 “父皇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你怎么不叫醒我?”说着便要起身下床,又被琳琅按了回去。 “他都已经离宫了,你这会儿去也赶不上了,再说以后又不是见不上了,你这伤才刚处理好,一会儿又要裂开了。” “我……你……”容楼气的说不出话来,躺床上生无可恋地盯着床顶上的帷幔。 好在容彦他们回来的及时,免去了容楼不少苦楚。 “容二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琳琅可就真成寡妇了。” 宋瑾煜的调侃让容楼的眼前一黑又一黑,他就知道这两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父皇让二哥在此养好伤再回去,还特意让我们在这里陪着二哥,如今谈和一事已经敲定,事情算是解决了。” 容彦说完又吩咐了屋内的下人去准备吃食,而后才在屋内坐下。 “父皇此番来的目的是为何?只是为了敦促谈和一事?” 这两日容楼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却怎么也没想明白,先前一直没有时间问。 容彦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去看唐沐沐,父皇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他要亲眼见到江陌清的确死了。 此事牵扯太大,容彦也不知如何回答。 “父皇就是太挂念谈和一事了,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二哥也平安回来了,父皇自然要忙着回去处理国事,这个问题有什么可想的?” 唐沐沐笑着回答,她知容彦心里的顾虑,师父和父皇之间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容彦伸手握住唐沐沐,满眼心疼,后者朝他笑笑,回握住他。 “父皇回去了也好,咱们再过几日也该动身了。” “二哥身上有伤,西岭与上京路途遥远,还是应该养好伤再说。” 唐沐沐劝道,这一次在思过崖他们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而后又忙着找人,谁都没好好休息,她想在这里多待几日,至少要等大家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再动身。 “沐沐说得对,你这次真是大难不死,是该好好养养的,宫里的药好,多留几日没什么坏处的。” 琳琅也帮着劝,这一次容楼受伤都是因为她,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愧疚。 “你该不会是舍不得走吧?” “容二,你别逼我跟你吵架,我是为了你好。” 琳琅一生气,容楼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可心里又不服气,把矛头又指向了宋瑾煜。 “都是你胡乱给人起名字,等会了上京本王就治你的罪。” 宋瑾煜气笑了,“这我可就是无妄之灾了啊,这是你们夫妻之间自己事,你不能降不住公主就把气撒我身上啊,怎么说我也是朝廷命官,我不要面子的吗?” “谁让你总是爱给人起名,容二一点也不好听。” “那也不能叫小二吧?你要心里不平衡,我以后也叫他容六如何?” 容彦一记冷眼射过去,宋瑾煜暂时老实。 “这么多人守着他也没意思,咱们来这里都没有好好逛过这西岭的市集,今日秋高气爽,不如我带你们去集市逛逛?” 琳琅提议,私心其实是想让唐沐沐不要整日待在宫里,想让她出去散散心。 “好啊好啊,我也想看看这西岭的集市和咱们上京的有什么不同,沐沐,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看懂琳琅眼中的暗示,纪初也连忙帮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沐沐的确该出去散散心了,否则都要变得不像她了。 唐沐沐看看容楼,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好吗?而且咱们是在宫里,怕是不好随意出宫。” 把伤患丢在这里,她们却出去逛街,总觉得不太好。 “他又不是手脚不能动,现在只需要安心静养即可,再说了只我们三人去又不是一个人都不给他留,至于出宫,我去找谢屿要块令牌就好了。” 唐沐沐犹豫着看向容彦,后者立即道:“她们说的也有道理,这段时间也憋坏了,合该一起出去散散心,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唐沐沐这才笑着答应,几人用了早膳才出宫。 西岭的街道似乎不比上京繁华,可街上有更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有许多是她在上京没见过的东西。 唐沐沐看上了一支点翠头簪,碧蓝如洗,精致非常,唐沐沐只看一眼就想到了唐卿芝戴上她的模样。 “这簪子真好看,我阿姐戴上应该很好看。”唐沐沐拿起头簪仔细端详,旁边的另外两人也凑过来看。 “这簪子的确适合唐姐姐。” “我要了,她和大皇兄新婚我都没送什么礼物,这簪子正合适她,买回去送给她。” “我看你就是找理由回去就能见到她。” 唐沐沐对着纪初吐了吐舌头,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那日听你说了那些话,我心里就格外担心姐姐,那些不好听的话若是传到了她耳朵里她会受不住的。” 其实唐沐沐更想知道的是辰王的态度,姐姐对他一往情深,若是连他都不信她,那么姐姐就当真没什么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