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楼在边城守了八年,我们东玄的人也与他僵持了八年,只是最后才开战的,可这八年期间还是足够我王兄了解他了,我父王和王兄可没少跟我说容楼在城中干过的混账事。” “他身为一方将帅,非但不体恤军士还动辄责打,城中但凡有未婚漂亮的女子都得被他带回军营去,你说他一个带兵打仗的野蛮人哪会疼惜姑娘,我听我王兄说那些姑娘的下场可不会好,身体被摧残了居然还不能有个名分,最终还是被那混蛋赶走,想想就觉得可怜。” 琳琅一说起这个便停不下来,几乎是要将自己这些年听到的容楼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全部抖出来才肯罢休。 “你能想到一个全城小孩都怕的大魔头会是怎么样的?我王兄说了边城的小孩都怕他,若是夜里不听话乖乖睡觉,只要说一句让大将军来收拾,铁定乖乖睡觉,他们说的大将军就是容楼。” “我还知道连城里的狗都怕他,若是碰上容楼心情不好的那一日,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巴掌,不管是多么凶悍的狗狗,在容楼面前都得自认倒霉。” “还没完呢,王兄还跟我说了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就喜欢去田间地里盯着城中百姓们忙活农事,百姓们不敢得罪他,最后他回军营的时候都得拿点自家有的东西给他,每次他从外面回军营的时候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他连百姓的米面鸡蛋那些都不放过。” “你说说这人得有多凶残才能让百姓们怕成这样?虽然他是一个战场上的英雄,可一个不顾百姓的将帅就不是好将帅。” 唐沐沐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几次想要插话都没成功,她觉得若是谈论这个话题,琳琅能说一晚上。 “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唐沐沐还是觉得二哥给他的感觉不像是琳琅说的那样。 “能有什么误会?我王兄亲口说的,王兄不会骗我的,容楼就和那个姜虞一样讨厌,不过容楼比她好一点,至少在外面吃了亏不会跑回家告状。” “那个姜虞,根本就是一个只会依靠祖父的弱女子,没用,还有那个姜丞相,这次让你家王爷来西岭,根本就是在公报私仇。” 唐沐沐蹙了蹙眉,从琳琅的话语里听到了关键信息,“你说这次父皇让容彦来西岭是因为听了姜丞相的建议?” 琳琅一愣,立即说道:“你不知道?那夜我也在场,我看你们圣上一开始没打算让你家王爷来的,是姜丞相说容王是战神声名在外,又一心为百姓着想,西岭一行定会全力以赴,所以圣上才严令容王此行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唐沐沐一掌拍在桌上,满脸愤恨,“我还说姜虞这次怎么良心发现了没让姜丞相上门来追究责任,原来是算计在这了。” 琳琅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唐沐沐会这么生气。 “你其实没必要这么生气的,等这次回去之后再去找她算账也不迟,反正那个姜虞不会武功,等哪日她的侍卫不在她身边的时候狠狠教训一顿就好了。” 琳琅觉得自己好像是闯祸了,她说起姜虞只是为了说明容楼和她一样讨厌,可现在的情形看来好像是惹祸了,容王没告诉她这件事说明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现在一说全抖出去了。 “沐沐,我和你商量个事,你能不能假装没听到我的话?要是让容王知道了这事是我说的我害怕,毕竟他有战神的名号,我肯定打不过他。” 唐沐沐坐下喝了一杯水,这才冷静下来,“没事,你说的有道理,她不是喜欢告状吗?那等我回去之后让她告个够,收拾一个锦衣玉食的娇贵小姐,我就不信拳头之下她还不认错。” 暮色已至,唐沐沐便回了自己房间等着容彦回来,得知新赁的院子明日便能搬进去,刚准备熄灯就寝,隔壁屋子咣当碰撞的声音让两人顿时惊坐起来。 “是二哥和琳琅的屋子?”唐沐沐愣了一下,随即拽着容彦就往隔壁的屋子奔。 才开门便迎面飞来一只碧色杯盏,唐沐沐刚想侧身躲开,杯盏已经被容彦稳稳捏在了手中。 唐沐沐打量着屋内,哪还有她方才进来找琳琅聊天时的整洁模样,方才两人还坐着喝茶的桌子四分五裂,桌上的茶盏除了容彦手中的那一只就没有幸存下来的,床上的被褥许是两人动手时力气太大,里面的棉絮散落一地,连一旁的烛台也摇摇欲坠起来。 两人看到容彦和唐沐沐时都自觉地停手,容楼看不过,伸手将烛台扶正。 “大晚上的这是干什么?”唐沐沐踩着没有杯盏碎片的空地走进屋内,一边进屋一边点头称赞道:“二哥也才回来没多久吧,这一会儿时间就这么强的破坏力,你俩也真是高手。” “谁知道这个野蛮女子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与我打架,简直没有半分公主的模样,不对,她何止没有公主的样子,简直没有半分女子的模样,不可理喻。” 容楼也是气狠了,平日里从不对女子动手的他不仅屡次对琳琅出手,还时常被她气得失了身份,骂人的话也是张口就来。 琳琅一听立马又忍不下去,卷了卷衣袖又要上前,若不是唐沐沐用力抱住她,两人指定又要打起来。 “我当然没有你强迫的那些个可怜女子好了,她们那是不敢不讨好你,我可不一样,我还就是要跟你死磕到底了,你害了那么多无辜女子,你就是个薄情寡义,负心薄幸的混账东西,我就是老天派来专门克你的,你以后要是还敢迫害无辜女子,我就……我就把你的混账事迹全部传扬出去,让你在上京城没脸做人。” 在场所有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容楼已经被气得呼吸急促,他生平从未见过如此胡搅蛮缠的女子,简直是妖魔鬼怪。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我何时迫害无辜女子了?” 琳琅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就是个小人,敢做不敢认,你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人渣,混蛋。” “终于忍不住说出你的心声了是不是?难怪非要求着父皇跟来西岭,你就是想要公报私仇在路上趁机杀了我,你才是卑鄙无耻的小人,疯子。” 容楼被气的口不择言,他如此说话倒是让一旁的容彦震惊非常,想不到平日里憨厚老实,一棍子打不出半句话的二哥骂起人来竟然这般流畅,都不用事先写下来照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