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彦这才摇了摇头,一脸疲惫。 唐沐沐登时便站起身来,“摇头什么意思?父皇他难不成还要包庇顺王,那么多人因他而死,即便是这样了父皇也能不闻不问吗?这不是昏君是什么?” 容彦几乎是捂住她嘴的,简直拿她没办法了。 “唐沐沐你能不能收敛点,什么话都敢说,你是嫌自己脑袋长的太牢靠吗?” 唐沐沐一把拍开容彦的手,气愤极了,“我说的不对吗?包庇自己儿子,不顾他人性命,不顾百姓安危,这不是话本子里的昏君是什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你……你闭嘴,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锦瑟刷一个月的夜壶。” 唐沐沐虽然气急,可这招对她有用,要是让锦瑟去刷一个月夜壶,那她也太惨了。 “容彦你卑鄙无耻,我俩的私人恩怨你为什么要牵扯锦瑟,亏你还是王爷呢,简直是不要脸。” 容彦指着唐沐沐,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 “默一,告诉锦瑟接下来一个月的夜壶由她来刷。” 唐沐沐瞪大眼睛,真想冲过去给他一拳,这个不讲道理的小人,不配做王府的主人。 “你这个……” “两个月。” 唐沐沐后面的话不敢再说出口,一脸憋屈地看着容彦,希望他手下留饶锦瑟一次。 “你答应以后不再口不择言,我就收回让锦瑟去刷夜壶的话,再多说一句对父皇不敬的话,我就再加一个月,是非利弊,你自己权衡。”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让锦瑟去刷夜壶,她做不来这事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暂且不说。 “瑾煜和纪初呢?” “等你太久还不回来,宋府的人都来催了,他们回宋府了,说是找到机会还会过来的,让你不用担心。” 容彦重新坐下往椅背上一靠,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说话,唐沐沐看他脸色不太对劲,走上前去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竟烫的可怕。 “你做什么?” “你发烧了?” 两人同时出声,容彦抬手抓住唐沐沐的手腕,唐沐沐则是一脸关切地看着容彦。 “怎么会发烧?是不是肩上的伤口还没好?给我看看,按理来说不应该啊,我都已经……” 容彦没拦住她,这野丫头疯起来没人能拦住,几乎是一下就扒开了他的衣裳。 在看到容彦背上血淋淋的伤口时,唐沐沐被吓到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身影。 “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容彦泄力,无奈道:“都说了不让你看了,是你自己给要看的,可不关我的事。”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我问你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是不是狗皇帝打的?” “唐沐沐。”容彦也是气急了,怒声吼了一句,随即又有些后悔,她不过是关心自己而已。 “沐沐,我跟你说过了这话不能说,这是对父皇大不敬的话,若是让有心人传到了父皇耳朵里,谁都救不了你,我也救不了你,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唐沐沐梗着脖子不说话,偷偷抬手擦眼泪,容彦看到了她的动作,面上一愣,像是全身热血倒流一般,连手心都是热的。 “你别哭了,我不是也没事么?不过是小伤而已,两日便能好了。” “你就会说没事没事,就会说小伤小伤,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你自己说说你都受了多少伤了?我自己受伤都舍不得喝一点点自己的血,两次你都是我用自己的血救回来的,他凭什么这样打你?你又没有错。” 唐沐沐就是觉得委屈,她那么拼命救回来的人,狗皇帝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他,明明做错事的是顺王,凭什么挨打的是容彦,她心里不服气,可又心疼的紧,这种感觉快要把她撕裂了,她现在就想回桃源谷,这破地方太烦人了。 眼看唐沐沐眼泪越掉越多,容彦心里也不好受,可又不知道如何哄人,宋瑾煜这个浪荡子关键时候也不在,真是揪心得很。 “你别哭了,或者你说要怎么样不才能不哭?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肉吗?我让厨房现在就做酱肘子和酸笋鸡肉汤成吗?你可别再哭了,哭的我心慌。” “我这伤口本来就疼,心里一慌伤口就更疼了,你就当是为了我,别再哭了成吗?” 为了哄唐沐沐,容彦可谓是拿出了毕生所学,听到他伤口疼,唐沐沐倒真是忍住了金豆子,重新站到他身侧要查看伤口。 容彦没敢再倔,好不容易哄乖了,看便看了,也不会少块肉。 “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肯定很疼,幸好你这穿的红色朝服,否则这血怕是要染红了衣裳。”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挨顿鞭子而已,过几日就好了。” “你还说。”唐沐沐冷着脸瞪向容彦,后者立刻老实,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回头发现默一还杵在原地,唐沐沐更加心烦,恨不得上去把这木头劈了当柴火烧。 “默一你是瞎了还是聋了?看不到殿下受这么重伤是不是?不会出去叫大夫啊?” 默一觉得自己就是飞来横祸,王爷都还没发话呢,再说了以前比这更严重的伤又不是没有过,哪就这么娇贵了,都是王妃把王爷惯的受不住疼了。 默一一走,屋内的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方才太过矫情,如今回过神来便不知道说什么。 “林府的事还需一段时间,我不会让此事就此揭过的,我已暗中派人将林大人的尸身安葬,半月后新上任的县令便能抵达淮县。” 虽说她一早便知道林清远活不成,可亲耳听到他的死讯,唐沐沐还是觉得心口一阵刺痛,连埋葬尸身都要容彦的属下偷偷去做,看来赈灾银一事真正的幕后凶手变成了林清远。 不必容彦多说,她也能想到容彦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我们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顺王恶事做尽也能独善其身,真正为民请命的林大人连死了都留不住清名,这不公平。” “世间事本无公平可言,公道自在人心,至少在淮县百姓心中,他们的林大人不会是偷盗官银,置百姓于水火的恶人。” “可我们答应过林大人的……”后面的话唐沐沐是说不下去了,她知道容彦已经尽力了。 “会的。”容彦沉声道,“总有一日顺王定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