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爵想请问您,您与她的合约是否还生效,若您想改变合约内容,也可以前来详谈。”灰礼帽将姿态放得很低。 “我想先说一件事情,我其实并没有夜恒时期的记忆,我想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并不算什么秘密,只要简单的推测一下就好。”夜启明说道。 “怪不得,我们的情报人员找到你的消息之后您所做出的事情确实和先前有很大的差距。”灰礼帽说道,“那可能我们需要您和大公爵面谈一下。” “那是自然,正好我在此处的事情结束了,继续呆在这里也只是无聊。”夜启明说道,“至于现在,你继续和博士谈论你们的事情吧。” “那么,博士,告诉我,刚刚在这里的是谁?”灰礼帽的尊敬似乎只对夜启明生效,即使是面对着夜启明所在的组织也没有过多的尊敬。 “这家酒店的经理和门童,还有罗德岛的干员。” “你清楚我说的是谁,罗德岛的博士。这样吧,我们可以做另一场交易。你带着你的那位干员离开这间酒店,继续去执行我们之前谈好的任务。” “等到任务完成,我会把你和亚历山德莉娜殿下引荐给公爵阁下。不是作为棋子或人质,而是作为客人与朋友。我们值得更深入的合作。你可以放心,永远兑现承诺是公爵阁下的信条。” “相比萨卡兹,你对一个维多利亚人更感兴趣。”博士虽然对灰礼帽的区别对待十分无奈,但也能够理解。 “当然,我们毕竟身在维多利亚。别被她的表象所蒙骗了,你以为这座地块只是个萨卡兹搭建的可爱牢房吗?” “我并不觉得这里可爱。” “好吧,凄惨牢房,随你的便。在你们忙着宣称自己是维多利亚的王储,然后给那些感染者打针的时候,我也没闲着。这里是有些受折磨的伦蒂尼姆普通市民,可除此之外,还有更多——” “那些小心藏起自己痕迹的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我服务的那位公爵真心希望跨越磨难的维多利亚能够重振荣光,可另一些人未必如此设想。我需要把他们揪出来,这也是我的工作。” “而拯救这里的市民却与你无关。” “我猜,你准备好了一些陈词滥调用来指责我。不,这当然与我有关,我全心全意地祝福每一个人都平安健康。但是这不可能,不是吗?” “有的人可以执着于现在,亲力亲为地改变每一件小事,但有的人必须承担更重的使命,纵使这未必是他们自己的意愿。比如,为一个国家寻找它能立足的未来。我尊重前者,但我同样希望你不要否定后者。” “每个大公爵都可以这么声称,他们都认为自己在为国家寻找未来,这就是维多利亚这场灾难的源头。” “——我不否认。有些浅薄者会认为公爵们只是在为权力或者利益角力,看来你不在其中,罗德岛的博士。权力只是手段,利益只是工具。” “大公爵们真正争夺的,是带领这个国家走向未来的资格。维多利亚已经蒙尘够久了。而萨卡兹们会成为擦拭维多利亚的砂纸,经过打磨,我们的国家会重焕荣光。” “你确实是个蹩脚的诗人,‘灰礼帽’先生。”伊内丝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你终于来了,伊内丝小姐,我还以为我要等不到你了。” …… 雷德跟霜星说道:“对,我想起来了,那是罗德岛的制服。罗德岛确实是来到了这里。” “嗯,夜启明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我了,虽然他也很好奇为什么罗德岛能突然这么多人进入诺伯特区。”霜星看着远处的酒店,夜启明就坐在那里面。 “guard先生有一件一样的,苏茜小姐离开了卡拉顿之后,好像也去了那个叫罗德岛的地方。”雷德继续说道,“他们应该是些好人,否则怎么会帮助苏茜小姐呢?” “他们在这里,也在帮助那些感染者。唉,好人总是倒霉,好人总会为自己选择太多责任。而有的责任,本来就不可能有人担得起。” “就像九说的,打针和吃药解决不了矿石病,身体上的痛苦可能可以缓解,但是别人的眼光却不可能轻易改变。必须逼迫他们看见我们,逼迫他们听见我们的声音,逼迫他们承认我们不是脓疮与溃疡。” “是啊,所以我一直都想回到整合运动,”霜星将手中的冰剑指向一个方向:“所以,听够了吗?” 雷德的刀缓缓出鞘:“你们跟着我够久了,朋友们,关于我刚才的话,几位有什么高见吗?” “整合运动。你们不在我们的任务目标中。”那个深池士兵说道。 “那我猜,我们可以继续各走各的路?”雷德说完这句话之后,深池士兵扭头就走,丝毫没有留恋。 霜星都愣住了,她确实没见过这么干脆的:“看起来,他们确实还对目前的我们不感兴趣。” “既然深池来了,我们也该带着他们撤离了。”雷德问道,“夜启明那边呢?他到现在都还没在整合运动那边露过面,九对他很好奇。” “不用管他,他先前就是被特雷西斯和血魔大君还有食腐者之王三个人围攻都跑掉了,这片大地想要留下他的人还不存在。” “是啊,他的战绩我到现在都感觉有些不真实,要不是看到了那一剑我不可能相信这种事情。可惜,要是时间再多点,还能多说服点人的。” “已经足够了,接上珀西瓦尔吧。我们准备撤离。” “嗯。” …… “你自称是个诗人”伊内丝说道。 “伊内丝小姐,你又有何高见?”灰礼帽礼貌的回应道。 “我见过些其他诗人,他们比你强得多,因为——他们从不滥用比喻。尘埃,砂纸这座地块,这个国家里,乃至这片大地上,谁是尘埃,谁是砂纸?” “你又有什么资格,决定谁是尘埃,谁是砂纸?战争不配用任何比喻修饰。它不是了不起的征途,不是重铸荣光的炉火,不是驶向复兴的航船。” “它只是泥水里挣扎的人,废墟里被炸断的胳膊,永远无法散去的臭味。它只是这些我再熟悉不过,它只是这些。” “我们可以保留彼此的意见,我尊重一位资深雇佣兵的看法。但关于是否从棋子成为朋友的提议,我需要一个结论。” “伊内丝。”博士说道,“戴菲恩的回答是什么?” “她答应了,只要我们和她都能活着离开这里。她已经前往通讯站,广播很快就能发出。”伊内丝回应道。 “很遗憾,我们不必走到这一步的。你拒绝了维多利亚的邀请。” “我只是拒绝了一位蹩脚的诗人。” “伶牙俐齿帮不了你,罗德岛的博士。这也是你们的小伎俩吗?”但戴菲恩并不像博士想得那样,而是被逼回到了大厅里。 “戴菲恩?你怎么在”伊内丝说道。 “快走!他们——”珀西瓦尔提醒道。 “你们”灰礼帽也发现了外面的骚动,但这骚动很快闯到了内部。 “这里真是热闹。”校官从外面走进来,手中还握着武器。 “我该称你为赤铁近卫队的队长,还是深池的‘校官’?原来是你们。”灰礼帽起身致意。 伊内丝说道:“博士,站在我的身后。” 夜启明十分淡定的看着两人对峙,自己十分放松的靠在沙发上。 “各位,欢迎来到日落街酒店,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多大人物光顾了。”考伯特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珀西瓦尔没忍住说道:“考伯特!我不是叫你藏好吗!” 考伯特只是笑着:“有客人上门却不招待,这可是酒店经理的失职。真是抱歉,如今眼下的条件有限,要不然,我该给各位端上待客的茶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各位的吗?” 灰礼帽和校官两人对峙着,谁都没率先开口。 “那有普通的水吗?我确实有些渴。”戴菲恩突然说道,一旁装高冷的夜启明差点没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