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规矩”这个词,对你也一样适用。既然你的破城矛已经卸掉弹药,你就应该远离战场,士兵。”先前和霜星有过一面之缘的特别行动队队长说道。 “可是,这里本来就不该是战场呀?篝火都还没有熄灭呢”风笛紧紧握着破城矛。 “——小心!”苇草提醒道,但已经为时已晚。黑色的匕首无声地滑出,尖刃没有反射出寒光,而是划出一道烟雾。 匕首仅仅威胁性地指向风笛的喉咙,而握着它的人从始至终,视线都停留在苇草身上。她从对方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清晰地读出,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而来。 “你的长枪上,不该燃烧着火焰吗?”菲舍尔冷淡的说道:“比起徒劳地抵抗,我更希望你能够明智地选择放下武器,听我说明来意。” 苇草沉默地等待菲舍尔开口。 但菲舍尔拿出了一份文件给风笛看:“我对塔拉人没有敌意,更不打算伤害平民以示报复。在保护大众免于祸端的立场上,我与你们应该是站在一起的。这是政府文件。” “欸,市议会的调查令?”风笛愣住了,她最终决定放下武器,毕竟她看到了远处站在树上的霜星,不知道为何,她能感觉到一阵安心。 而霜星此时盯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手指不自觉的在树干上抠出一道道血痕,脚下的树枝早已凝结成冰,甚至还有往空中蔓延的趋势。 菲舍尔继续说道:“依照特伦特郡市议会的决定,我将对一桩纵火案里被人遗漏的疑点进行调查。” “我,没有别的选择,对吗?”苇草也将武器慢慢放下。 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女孩的哭声,霜星记得,她在矿场的时候,曾经也这么哭过,甚至就连后面传来的维多利亚士兵的叫骂声也是那么的熟悉。 菲舍尔已经带着苇草进到了帐篷里:“你可以放松一点,“苇草”,我们只是普通地聊聊天。有一堆温暖的篝火,还能听到夜间羽兽的鸣叫,我想这样的环境比真正的审讯室要惬意许多。” 苇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报以沉默。 “沉默?你也可以选择沉默,我不会为难你。或许之前邻近地区驻军有失尊重的行事方式让你产生了戒心,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苇草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你是想调查深池的事情吗?这里所有人都与深池无关” “不用解释,这些情况我当然已经掌握。一个小地方的驻军确实会因为一场袭击而对十几个塔拉人过分计较,随意加以“深池反叛军”的罪名。” “在这厚厚的卷宗里,他们犯的错误不值一提。当然,你与其他人的情况稍有不同但我也能想办法帮助你摆脱这些麻烦。毕竟,这一路逃亡,应该很不容易。” 苇草有些不忿:“如果没有那些严苛的律令,他们从一开始,就不需要逃跑。” 菲舍尔打断了苇草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不,既然是我们二人之间的闲聊,我希望你说说你自己的事。说说你从更早以前就开始的逃亡。”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苇草摇摇头 菲舍尔却在步步紧逼:“我在问你,曾经的身份。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档案记录,医疗体检、进出移动城市、缴纳税金,什么都没有。” “塔拉人常常被驱赶,维多利亚的记录里看不到我们,不奇怪。” “那么,去年秋天小丘郡动乱的时候,你在那里吗?去年五月半岛郡遭受袭击的时候,你在那里吗?我问的只是你。” 苇草沉默着。 而菲舍尔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女士,如果一个人自己都说不出自己本来的名字,说不出自己从哪里来,是什么人的话是不是,就像“影子”一样?” …… “陈陈,你是不是大概猜到这些人的身份了?”风笛小声说道。 “嗯。方才与我们交手的并非普通士兵,就地审讯也是很特殊的做法。再加上,那个带头的人知道很多,才会对我们对我如此客气。” “对欸。我刚刚还在想,他们可以让我们站在这里等着,只是让人看守,但那些塔拉人就要把双手绑起来,好不公平可他是怎么认出来你的呀?” “不只是我,你应该也看到霜星了,以维多利亚的情报部门,想要找到整合运动的残部并不是难事。” “情报部门?情报部门为什么会找上苇草?”风笛皱起眉头。 陈早有猜测:“她应该身份特殊。所以她之前执意独自行动,不想牵连谁。” “啊,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他们真的会好好跟一个塔拉人沟通吗?他们会不会打她,或者威胁她说违心的话?” 陈提醒道:“轻声些。嗯,我还记得你那份关于小丘郡的报告书是怎么写的。” “是呀,虽然那个人有市议会的调查令,也说了会和平沟通,对塔拉人没有敌意什么的,但不对,我还是应该相信,他是议会决定的执行者,不会乱来。” “但审讯的压力,一般人扛不过去。”陈下定了决心:“你记不记得上学的时候,我们俩搭档,是怎么行动的?” “啊,你这个手势我记得。那次抢夺高危源石制品的时候,我们用过这套手势交流。” “记得就好。苇草她无论是什么特殊身份,只要落在他人手里作为棋子,恐怕都会给现下的局势带来不小的风波。” “嗯,她自己也一定会很难过毕竟她看起来,好像一直想要甩掉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陈陈。我们帮她回罗德岛。” “我不,如果我这里逃避,就算回到了整合运动又该怎样,我是霜星,是整合运动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