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除了这五车宝物,少东家还有十几车正在来甲府的路上。不知是些什么宝贝?”沢口健二开门见山,透着急切和贪婪。 “回大名大人的话,这五车是大米、丝绸、茶叶、瓷器和美酒。”苏澜微笑道,“那十几车全部都是寸锦寸金、美轮美奂、柔顺丝滑、流光溢彩的缂丝、蜀锦!在大成京城,一匹丝绸十丈长,可以换几十亩良田;在日本京都,一匹丝绸可以换来一座店铺!”苏澜蛊惑道,“这十几车丝绸,少说也有六百多匹,我已经跟少城主坦诚说过,很想把这些宝贝献给大名大人和太政官大人,以寻求庇护,求取利益!” 六百多匹?那可是京都六百多座店铺! 藤原太郎和沢口健二眼睛放着绿光,心里就像猫爪子在使劲挠! “那你所求之利是什么?”沢口健二阴险地道,“我要提醒你,想赚我的钱,很难。” 苏澜听了,微微一笑。这家伙还真是贪得无厌、利令智昏! “大名大人应该不会只做一锤子买卖吧?”苏澜道,“我所求之利,就是您的庇护!这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或许,大名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提供庇护?”她犹豫道,“若如此,那我跟于先生的货栈只能终止合作。”这是以重利诱之,以退却激之。 沢口健二道:“庇护之事再议。你具体看中了什么生意?” “是水晶、宝石!”苏澜道,“我们可以以物易物,一起发财!不过,既然得不到您的庇护,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离开甲府,另寻别处。”她对何庆道,“这五车货物既然已经到了甲府,那就算我的心意,还是献给大名大人和太政官大人好了。不过,回去就得立马传信,那十几车丝绸就不要来甲府了。我看,送到静冈去吧,那里有很多货栈正在翘首以盼!” “且慢!”藤原太郎突然开腔,“我看,少东家所求并不过分。这生意可以谈。甲府不是有大量的水晶和宝石吗?”说着,对沢口健二使了个眼色,继续道,“这生意不是你们双方谈,而是我们三方谈!” 真是老奸巨猾,见利忘义! 苏澜欣喜地道,“那就太好了!不过,太政官大人,您需要大成的什么货物?” “什么都需要!粮食、茶叶、瓷器、丝绸、美酒之外,我们还需要大量的金银、珠宝、笔墨纸砚、古籍字画、铁器、铜钱、弓箭、刀枪、马匹、甲胄、船只、布匹、刺绣、种子、农具,农书,以及和水利、天文、火药、造纸、指南针、活字印刷等相关的书籍!还有药材、药方、医书、工匠……”他滔滔不绝,说了很多,都是富国强兵的重要物资、战略资源和科学技术。 贪得无厌,野心勃勃!看来,此人不能留! “太政官大人,这可都是大成禁运之物。要想偷运到日本,关口重重,难于上天!一旦事发,祸及九族!”苏澜皱眉道,“不过,我想,得利也不会小!值得一试!比如农书什么的,随便弄上一本,毫不显眼,可以在日本印刷!再比如船只,我自己就有船队,可以……” “太好了!我知道,你们大成的造船术独步天下!若是福船更好,不是也没关系,我们来者不拒!” “就是说,我既能得到大名大人的庇护,也能得到太政官大人的庇护,真是太好了!”苏澜感动得都要哭了,“太政官大人不要着急离开,可以稍等一两日!等那十几车寸锦寸金、美轮美奂的缂丝、蜀锦到来!我决定了,和二位大人合作,这十几车丝绸我就送给二位大人了!” 沢口健二和藤原太郎高兴得忘乎所以。 “哎呀,我差点忘了!太政官大人,大名大人!这次运来的丝绸,有六百多匹,几十种花色!为了方便大人们挑选,我特地选了边角料,做了几个丝绸布头样品,你们要不要看看?”说着,她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了几个花团锦簇的丝绸布团,“大名,您看这些丝绸多么漂亮!” 藤原太郎贪婪地伸出手道:“先给我看看!” 苏澜莞尔一笑道:“都有,太政官大人!”说着,她拿出四个布头,先是给了沢口元利和沢口次利兄弟俩一人一个,又递给藤原太郎一个,还说道,“常乐,你那红枫叶很漂亮,多给几个给太政官大人!”说罢,她走到沢口健二的对面,缓缓坐下,将丝绸布头往他怀里一送。 沢口健二、藤原太郎和沢口元利、沢口次利一边翻看着布头,一边啧啧赞叹,露出满意而又贪婪的笑容。 贪婪地低头看着丝绸布头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十几条怪异的红光突然向藤原太郎射去! “你还满意吧?大名!”苏澜笑着用日语说道,“我要是说出几个人名、几件事情,你会更感兴趣的!比如,八年前,你在大成福建殿州的山上,亲自剖腹杀害了一位夫人,那是我的亲生母亲,是将军夫人,侯夫人,也是大成皇帝亲封的一品海国夫人,配享国家祭祀!” 沢口健二抬起头来,有些迟缓呆滞、茫然无措地望着苏澜,好像被封印了似的。而藤原太郎更是僵立不动、一声不吭,也像是被封了印! 沢口健二和藤原太郎的怪异举动引起了沢口兄弟俩的注意。他们的目光从漂亮的丝绸布头上移开,看到了浑身鲜血的藤原太郎,正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哥俩,诡异地一声不吭,一动不动。不知何时,他的额头、天灵盖、太阳穴、颈部、胸部、腹部、手臂、大腿上十分诡异地长满了通红的枫叶,鲜血迸流。 沢口元利和沢口次利都吓傻了。 “你们是鬼还是神?太政官大人可是日本侠道会会长,日本顶尖的一流剑客!培养了众多剑客、武士,怎么一招没出,就……” 沢口次利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有两个大成人已经将原本系着布头的金色丝线缠绕到了他们的脖子上!那丝线不知是何材质,冰冷、柔软、坚韧、尖锐,尤其恐怖的是,细长的丝线拧成麻花,每个截面都是多角棱形,具有多角刮刀的特质,充满尖锐的力量,带着死神的煞气! 丝线紧紧地勒着喉咙,令他们开始剧烈地挣扎。然而,越挣扎,死神来的越快。他们的眼睛很快充血鼓突,舌头往外伸出。 “他已经出手了,只是他快,我更快!”常乐冷冷道,“管他藤子还是软剑,终是不及我的树叶!” 果然,藤原太郎已经抽出了半尺软剑!不过,他那抽剑的右手手指已经被枫叶齐齐截断,落到衣服上、地板上,落在丝绸布头上。 苏澜继续道:“还有,你今年趁着大成福建殿州狂风暴雨,到金银滩洗劫,还杀了一位将军,他可是我的伯父!” 沢口健二慢慢低下头。美轮美奂、流光溢彩的丝绸布头从他手上滑落下来。他双手捧着了自己的肚子。那里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血! “还有,你的儿子沢口元利和猪口二郎,勾结大成海盗褚望和牛角,血洗全园;还助纣为虐,杀害了老爷子、美娘和管家何震。他们是我的老父亲、姐姐和六哥!那满屋子的宝贝还被抢到了你这倭寇的书房!” 沢口健二猛地站了起来,快步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感觉自己的肚子风瑟瑟、冰凉凉、冷飕飕、热乎乎、湿哒哒的,还“垮拉”一下往下掉下一大坨东西,他还被这些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踩着了自己的肚肠!”苏澜捡起沢口健二落在地上的丝绸布头,从里面拿出一把寒光闪闪、小巧玲珑的手术刀,“恭喜你,上面有麻药。真是好死你了,死得无知无觉,不痛不痒!不过,你得看看你造了什么孽得了什么报应!” 曲英和李冲紧紧地勒着沢口元利和沢口次利兄弟俩的脖子。他们已经停止挣扎,七窍流血,没了呼吸。 听了苏澜的话,何庆先是呆了好半天,突然“哇”地一声,发疯似的扑到沢口元利身边,夺过李冲手上的丝线,紧紧地勒着沢口元利的脖子! 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噗通”一声响,一道鲜血飚了出去。沢口元利的脖颈被勒断,头掉了下来,在地板上“咕噜噜”直滚! 曲英的手也一使劲:“黄泉路上作个伴吧!”话音刚落,沢口次利的头颅也滚了下来。好巧不巧,兄弟俩的头颅都滚到了沢口健二那掉在地上的肚肠堆里,脸对脸打了一个啵! “你是谁!”沢口健二拼劲最后的力气,撕心裂肺地叫道。 苏澜微微一笑:“我叫苏澜,乃大成正二品县主!奉我皇之命,率百余船队,不惧惊涛骇浪,直捣倭寇巢穴,取尔等性命如探囊取物!好叫倭寇铭记,犯我华夏,虽远必诛!” “你们父子小命,乃我大成之大利!” 沢口健二眼珠突然定住了,“砰”地一声扑倒下来,倒在自己的那堆肚肠之上,和自己的两个儿子脸贴脸,也打了一个啵。 苏澜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她从怀里拿出几枚连珠冲天炮和一个打火机递给了曲英:“点上吧,殿下该着急了!”说着,对目瞪口呆,失魂落魄的于先生道,“抱歉,吓着您了。请搀着三哥,到博古架这边歇息一下。” 常乐、曲英和李冲出了书房。外面立刻响起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连珠炮声,还有五彩缤纷、光怪陆离的冲天火焰! 于先生好不容易把何庆拖离那堆尸体,拖到博古架边。他们二人倚着墙,浑身哆嗦。何庆先是小声啜泣,之后不住口地喊着“老爷子”、“美娘”、“六弟”,嚎啕痛哭。 苏澜叹口气,一边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人喊马嘶的声音、房屋垮塌的声音,一边有条不紊地整理博古架。她小心翼翼地将老爷子的宝贝一件件取了下来。趁何庆和于先生没注意,她将那些大型摆件和不方便运输的字画、刺绣插屏送到了空间。 她还找到了几个木箱子,将博古架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全部装了进去。 杜诚进来时,他的心上人正在收拾这些东西,小心翼翼、气定神闲,而且浑身干干净净。好像她是来博物馆参观,而不是来杀人的!至于那些尸体,开膛破肚的也好,头颅掉了的也好,浑身长满枫叶的也好,似乎都跟她没有关系。 “你来了?”苏澜恬淡地一笑,“这些都是老爷子的宝物,被这帮倭寇洗劫到了这里!我得运回大成,运回殿州,运到老爷子的蚵壳屋去!” “好!”杜诚上前楼住苏澜,焦急地道:“你没事吧?” “我很好!”苏澜一笑,“就是有些紧张、疲累!” “我们出去吧,外面已经都解决了!” “好!让人好好拿着这些东西,好好送到船上,好好送回殿州!” “好!”杜诚朝外面喊了一声。杀字辈、暗字辈的人跑了进来。他们有的拿着木箱子,有的搀扶着何庆和于先生。 还有几个御林军头领拿着几个木匣子,割下四个倭寇的头颅放了进去。里面已经放了石灰。 “把藤原太郎的鞓带和那根软剑放好,我要送给一个人!”苏澜看着地上四具无头尸体,满地的鲜血和肚肠,还有那些散落满地的丝绸布头,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把这间屋子烧了吧!” 出了木屋,苏澜顿时愣住了。只见屋里屋外、院里院外、游廊上、花坛边、水池里、库房内、箭楼上、围墙上,到处都是火光冲天,血海尸山! 木屋也燃起了熊熊火焰,正在烧毁人间罪恶! 一路走来,苏澜看到城堡内各个库房大开,御林军和海军士兵们正在忙着往马车里搬运东西。 “山下信介父子来了吗?”苏澜道,“按照之前商定的办,叫他们父子帮忙,甲府百姓每家每户只许留下十两白银、三石粮食,其中包括粮种。另外,布匹、家禽、家畜和土地也给他们分一些。其他的东西全部运到千叶,运到我们的船上,特别是那些倭刀、弓箭等武器、马匹、车辆、金银、水晶、宝石一点不留,全部上船。连夜赶紧运!”十两白银、三石粮食,足够甲府百姓度过春荒。 杜诚咬牙切齿道:“还得把倭寇的城堡老巢全部捣毁!叫他们从此没落,永世不得东山再起!” 这时,常乐和李冲押着一个五花大绑、浑身是伤的家伙走了过来。那家伙桀骜不驯,破口大骂。常乐狠狠甩了他几耳刮子。 到了跟前,常乐道:“殿下,县主,藤原太郎的护卫,还有送信的家仆,都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竟然敢动手反抗,被我们尽皆屠戮!” 李冲道:“只剩下这个家伙,是那马脸的护卫长。被常乐大哥打伤、生擒。” 苏澜一看,这家伙的耳朵、胸腹、胳膊、膝盖等好多地方,都有枫叶没入其中,鲜血淋漓。 苏澜自然知道那家伙骂的是什么,遂用倭语道:“你说,藤原太郎会来给你们报仇。不过,你的这个愿望根本就是幻想。因为他已经死了!” “阿利也乃!”这是倭语“不可能”的意思。那家伙眼睛圆瞪,口吐唾沫,叫嚣道,“我们大人是侠道会的会长,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剑客,他怎么会死?骗子!” 苏澜伸手从一个御林军头领捧的盒子里,拿出了藤原太郎的皮质鞓带和软剑,指着上面的血迹道:“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主人视若珍宝的软剑已经成为了我的战利品,上面还有他的血迹。你说,他是死还是活?” “阿利也乃!”那家伙仍然不相信,“我没见到他本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无所谓。反正他的人头已经装在匣子里,要运回大成,呈献给我皇,献祭死难百姓。他的身体正葬身火海!作为培养倭寇的组织的最高头目,这就是他恶贯满盈的下场!” 那家伙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相信了苏澜的话,依然强硬道:“我们侠道会的人会给他报仇的!” “侠道会?会长都干掉了,在我眼里,它就是个屁!”苏澜怒道,“京都的侠道会,已经让我满门清洗了!” “阿利也乃!”那家伙怒气冲天,“即便是京都的侠道会完了,我们在高丽汉城还有侠道会,藤原光夫少爷就在那里!总有一天,他们会来报仇的!” 原来如此!难怪藤原太郎这个倭寇在大成名声不显,原来,他的主要活动范围,也可以说,他作孽的地方主要在高丽!而且,他的儿子藤原光夫就在汉城主持侠道会! “高丽汉城吗?我正好要去见见高丽国王王嵩,王妃和嗣王子王享;宗室贵族、宰府王翰、王穑父子;高丽老国王,也是新王王嵩的叔父;自然还有我大成正三品飞虎将军兼高丽镇抚将军齐猛!”苏澜一口气说道,“你说,这么多人都去围剿高丽汉城侠道会,他们是不是很快就会灰飞烟灭?” 那家伙顿时傻眼了:“魔鬼,你们连老人、妇女和孩子都杀!” 苏澜愣了一下,驳斥道:“难道你们倭寇在大成、高丽就没有屠杀老人、妇女和儿童吗?我们不过是原样奉还!” 那家伙顿时哑口无言。 “我看你就不要巧言令色、拖延时间了。我们绝对不会给你生路。你可以考虑一下,怎么死法!”苏澜这话,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那家伙万念俱灰,脸色惨白。思忖半天,道:“我想用太政官大人的软剑自杀,维护我的尊严和荣耀……” 话音未落,苏澜把软剑“哐啷”一声扔到地上:“对你而言这是所谓的尊严和荣耀;可对我而言,那就是你所崇拜的人和理想的幻灭!我成全你!就戮吧!” 那家伙看着苏澜他们,忽然笑道:“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拿着软剑来杀掉你们?” 常乐的话就像冰刀直戳心窝:“不妨试试!” 那家伙叹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软剑,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终究怕死下不了手。 “谁说倭人刚?我看就是怂货!”李冲鄙视道。 苏澜也嘲讽道:“你是怕痛吧?要不,我给你在刀刃上弄点麻药?” “喔嚯!”突然一声暴喝,那家伙举起软剑,向着自己的肚子狠狠捅去。 “刚货?”杜诚踢了一脚尸首,轻蔑地道,“不过走投无路的癞皮狗!” 苏澜却皱眉道:“这个家伙提醒了我,得赶紧处理侠道会的事情。”接着讲了藤原太郎和侠道会以及倭寇之间的关系。 杜诚听了,目眦尽裂:“澜儿,幸亏我们来到了倭国,也幸亏你懂得倭语!” “都是老爷子教得好!”苏澜道。 回到灯火通明的货栈,苏澜看到夏柏正端着一盆血水从一间屋里出来。 苏澜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谁受伤了?严重吗?” 夏柏红着眼睛道:“是我哥的肚子被倭刀给划了一刀。”他见苏澜又是心痛又是焦急,赶紧道,“军医已经救治,没有危险。” 苏澜、杜诚急忙进屋,看见夏松躺在床上,肚子裹着白布,上面渗出好些血水来。甘甜和小乐子正陪着他。 夏松挣扎着要起来,被苏澜拦住了。 夏松惨白着脸,羞愧地道:“我见从北门逃出来一个倭女和一个老头,还带着两男一女三个小孩,就好心让他们离开。怕他们没钱,我还叫住他们,想给些银两。没想到,那老家伙以为我要杀他们,竟然从广袖里抽出一把倭刀,冲我划了过来。幸亏甘姐姐和小乐子及时赶到,扑了过去,给了他几刀,消减了他的力度。我只是被划了一条口子。” “半尺长,再往前一分,你的肚皮就被豁开了!”甘甜气愤地道,“我气疯了,好心没好报,那我只有杀人了!嘁哩喀喳,我和小乐子、夏柏把那老家伙,还有那倭女和三个小孩全都赶尽杀绝了!他们死得也不冤,听山下信介父子说,那老头是沢口健二的护卫头领,那倭女是沢口健二最得宠的小老婆,那三个小崽子是他们的子女!” 难怪用藤原太郎的软剑自杀的家伙控诉他们连老人、女人和小孩都杀! “杀得好!就像澜儿说的,倭寇在大成杀人如麻,何时放过了老人、妇孺?”杜诚咬牙切齿道,“若不除恶务尽,十几年后,那几个小崽子长大,终是大成的祸患!” 经过清查,除夏柏受了伤,所有人汗毛都没少一根。算是一忧一喜。 大家连夜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首先,夏松不宜跟着诚王和县主纵马奔赴大田了,只得跟曲英他们去千叶,乘坐船只去博多,再跟诚王和县主会合。夏柏则陪同照顾哥哥。 另外,沢口健二父子三人、猪口二郎和藤原太郎的人头要送到曲英的船队,运回大成,朝堂要公祭被倭寇杀害的百姓。所以,他们在货栈摆起香案,摆上海国夫人、孔将军、老爷子、美娘、何震的素描遗像,祭上倭寇的人头。杜诚、苏澜等人跪拜叩头。苏澜和何庆还抱头痛哭一场。 装着人头和石灰的匣子迅速被送到马车上,运到曲英的船上,将要送回大成朝堂献祭。 何庆则连夜跟着杀一、杀二、杀三赶回京都。他们提前回去,是要和京都潜伏的御林军们,去摸清京都侠道会的情报,等待诚王和县主诛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