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挂，不见日月，众人拧紧心弦，自然难以感知时间流逝，唯独苍穹熏染了半遮半露的日头，炽白的光线不论寒暑，昭彰着前方诱人思念的清晨。</p>
不对！</p>
温何沉声命令，各人令行禁止，合力动手拉扯，强行遏止船只前进。</p>
余水未发一言，等候温何的话语。</p>
不出一息，温何道：“出发之际晖炅时辰？”</p>
余水道：“凌晨。”</p>
“航程至今费时？”</p>
余水顿了下，看向天边朦胧的光：“不及半天。”</p>
众人沉默了。</p>
晖炅和锐澜大陆分属南极海两端，按理说昼夜相反，晖炅正值午后，月曜就应该处于深夜，哪里来的阳光？</p>
“还过去吗？”余水小心地问。</p>
他们此行其实有试探托壳态度的意图，但目前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南极海远比北极海温暖，浮冰都少，方才一路悬状冰晶也很蹊跷，各人心照不宣而已。</p>
温何沉吟道：“去，我们小心点，海上我们不是霸主。”</p>
余水忧郁地以臂撑头，眼皮上撩，嗓音沙哑，叹道：“我可是请示族里了。”</p>
“没指望那些品味奇葩的滥情鱼尾巴，走！”温何厉眼催促。</p>
这称呼冒犯了余水，她哼哼着干活，其余人等不敢冒头，兢兢业业地催船前进。</p>
众人挺入了光芒之前的海路。</p>
万事就怕比较，越是挨近曙光，越是不甘于继续困囿于麻木的暗，那条切割光与暗的分界清晰可见，简直使人蠢蠢欲动，迫不及待。</p>
然而船只好像忽然触礁了，咚的一下，翻起半边的浪，很快攲斜，掀得半数船员跟着乱晃，幸好他们有所训练，很快抓紧船沿，强自稳住平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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