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视前路,一消的天光破晓、风卷残云,污秽溃败,匪徒无生,天海之间似乎焕然一新。</p>
可叹豁然之景短暂,须臾重新是乌压压的阴云密布,不见天日,海面黯然,暗流漩涡,眯眼刺目,不上不下,雾湿衣裳,血玷衣襟。</p>
宣逍喘了几下,握住橄榄祖核,伤口肉眼可见得恢复,自脱险后,他探察秘境内里,首先问道:“学长,你怎么样?”</p>
秘境之内,花草争奇斗艳,树丛繁茂葳蕤,钟章安静倚靠一颗抱树粗壮的树干,伤痕累累,有的伤口深可见骨,而痊愈似蚂蚁走路,慢得出奇。</p>
木面虎吐舌卧草,毒章支离破碎,无论人兽,都是耗尽心血了。</p>
“还好。”钟章嗓音沙哑地回答,并未多言。</p>
他费力地动手指,忽而在指尖生成一株亭亭玉立的缠枝牡丹,无风摇动,娇艳靡丽,但忽然花朵枯萎,瓣瓣凋零,只剩一节光秃秃的萼顶。</p>
钟章眼神晦涩,几番变化,突兀收回花梗,闭目调息。</p>
“你们先待一会,我转移阵地。”宣逍体贴地少言少语,灌了口药剂,抹把嘴,攒出些许长途渡海的耐力,刷上保护色,不再火急火燎一股脑冲刺,而是稳扎稳打,徐徐安全地游行。</p>
期间,他有许多次与海面游弋的暗影擦肩而过,每每提心吊胆,忐忑不安,那些暗影却都视而不见,没能发现,可谓刺激。</p>
宣逍攥紧了橄榄祖核,将之放到胸前,体会着使人安心的力量。</p>
踽踽独行,羁旅海洋,他犹如打起水漂的石子,轻盈地在海面点着,打个涟漪,溅朵微不足道的水花,忽然若有所感,抬头仰视。</p>
确认了什么,宣逍一阵激动,挥手招来炫石,叫它急速回旋,甩手投掷,直射天空,没过多久,炫石的隐匿失效,凌空划出一条靓丽的紫色弧线,笔直朝天。</p>
紫线十分显眼,在灰蒙蒙的天上尤为夺目,凡是看到的暗影皆蠢蠢欲动,一窝蜂地涌来,但见几团聚堆,几堆连片,暮隐巨口张,昏熏利爪扬,像是飞蛾扑火,堪比夸父逐日,侵吞光芒急不可耐,顺风逐浪气势汹汹,水中化暗墨痕散,黑里掺蓝星芒亡,几番阵势几归张,一见一盲一放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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