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松田阵平不能赌。</p>
当初他亲眼看着这个人是怎么轻描淡写地让卧底自己露出破绽，又如何血腥而高效清理了组织。</p>
如果说让松田阵平把他认识的所有人做一个排名，那最难骗过的无疑就是boss。</p>
别说是隔着电话, 哪怕是几年前, 还留在他身边的时候, 松田阵平都很难确定对方说出的话到底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仅仅在诱导。</p>
松田阵平捏着手机的手变得僵硬, 两条腿像是陷在了泥潭里。</p>
他张了两次嘴，喉咙才终于正常地产生振动。</p>
“被您发现了。”</p>
他听见似乎是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的声音。</p>
“我还不想他死。”</p>
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松田阵平终于想起了应该怎么做，他不再掩饰声音里的在意，低声道，“先生，我想留下他。”</p>
而电话那边的人，一如既往的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别紧张，白兰地。你喜欢留着他就留着吧。”</p>
“不过之前你和他在广岛的事情，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汇报过？”</p>
松田阵平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按照最开始和降谷零说好的答案解释：</p>
“我当时本来是想要招揽他进入组织，但是最后失败了。”</p>
Boss却奇怪地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招揽，你当时也是想让他成为你的下属吗？”</p>
“是。不然还能是什么？”松田阵平茫然，“如果是普通成员，我为什么要亲自找他？”</p>
他就算编谎也要讲究逻辑吧。</p>
boss迟迟没说话，松田阵平只好继续补充。</p>
“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我们还动手了。”他开始自由发挥，回忆起警校两人初见的时候，互看不顺眼的样子，“后来发现他实力很强，所以才有了招揽他的想法。”</p>
“本来以为已经很熟悉了。”松田阵平快速地把时间线跳到警校毕业，真情实感地不满：“结果那个家伙，一声不吭就失踪了。”</p>
“我以为他是看出来了不想加入，所以跑了，加上始终没和他说过组织的情况，所以也没有去找，只是把他的照片放出去，让人追杀他。”</p>
那段时间安室透在广岛的追杀令满天飞，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科涅克的一份。</p>
“没想到他不仅没死，最后居然被朗姆带回组织了。”</p>
“嗯。”boss终于应了一声，语气有些微妙，“现在呢？为什么要留下他？”</p>
松田阵平卡了一下，非常顺畅地找了了一个理由，“我想不通，为什么他能答应朗姆的招揽，不肯答应我的？”</p>
这个理由太合情合理了。</p>
松田阵平代入了一下，已经开始不爽，“我比朗姆差很多吗，那家伙什么眼光？”</p>
“……好了，白兰地，我已经清楚了。”</p>
电话那边的人敲了敲桌子，才加重了语气道，“不管怎么说，白兰地，你在他身上花费的精力太多了，也对他太过容忍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