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以往门可罗雀的哥谭法院，此时，已经是人潮汹涌。 长枪短炮的记者，还有听到风声的民众，已经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尽管天刚微微亮，清晨的风，还略显凉爽，可众人激动的心情，像是炙热的火焰，将一夜积累的寒意给驱逐殆尽。 “市长先生，蝙蝠侠真的会来吗？” 站在法院的办公室里，周晨俯视着前方的广场，默默的思考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他的身边，小秘书忍不住问道。 她的这个问题，几乎引起了身后所有人的关注。 此时，不大的院长办公室，同样挤满了人。 在得知法院即将公开对蝙蝠侠进行传唤，而蝙蝠侠很可能主动投案自首的消息后。 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蹦着从床上跳起来，袜子都没来得及穿，就着急忙慌的往法院赶去。 “你希望他来吗？” 或许，是体内毒素的问题，再次苏醒的小秘书，却是越来越像小孩，没有了以往的干练。 可是，面对小秘书，周晨却是有着格外的耐心。毕竟，她逐渐变成如今的模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 在朱老的再三叮嘱之下，周晨也不敢再让小秘书在唐人街教书，而是将她带在了身边，以防她受到刺激，真的彻底变成了毒藤女。 小秘书点点头，然后摇摇头，可过了一会，似乎又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点了点头。 小秘书的反应，把一直严肃的周晨都给逗笑了，于是，他好奇的问道： “你为什么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 小秘书想了想，解释道： “一开始，我觉得，蝙蝠侠犯了法，那就应该受到惩罚，所以，我希望他来。” “可是，转头一想，他毕竟是在行侠仗义。如果连他这样的人也受罚的话，是不是，就更加不会有人去行侠仗义了？那我们这个社会，不会更加可怕吗？所以，后来，我不希望他来。” “可是，我再想想，觉得蝙蝠侠如果不来的话，那市长先生，您就会很为难。” “所以，他还是来吧。” 听到小秘书的回答，周晨忍不住笑了笑。 小秘书的想法，虽然比较朴素，但基本也就代表着普通人，看待这个事情的想法。 蝙蝠侠也是人，所以，凭什么他能置身法外？ 但蝙蝠侠行侠仗义了，他应该得到宽恕。 可这样的宽恕，终究会让社会秩序崩塌。所以，还是应该惩罚他。 周晨笑了笑，回答道： “蝙蝠侠来不来，其实对我而言，已经不太重要了。” “这一次，是他自己的考试。” “来也好，不来也罢。” “哥谭的变局已经注定了。” “即使他不来，经历过这段时间的动乱，加上法院的公开审理。” “蝙蝠侠，也不可能再成为守护哥谭的黑暗骑士。” “即使他来，走到阳光下，接受了惩罚的他，也无法再回到黑暗中去。” 听到这里，一旁的泰勒和麦克却是神情一震。 作为知道更多内情的他们，听出了更深层次的意思。 按照原计划，如果蝙蝠侠不来，为了进一步加深蝙蝠侠的“罪孽”，以达到污名化蝙蝠侠的目的。企鹅人家族将会派出大量的混混，伪装成蝙蝠侠，制造混乱。 也正是这一备案的存在，才让企鹅人在行动计划制定的时候，给予了周晨极大程度的支持。 这一个备案，就像是高高悬在他们额前的大饼，始终勾着他们的胃口。 正因如此，在这毫无动静的一周，企鹅人才会耐着性子，陪着周晨等待蝙蝠侠的到来。 可是，现在听市长的意思，来与不来都一样。 这是不是意味着，市长早就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哪怕蝙蝠侠不来，也不会进行那套混乱的方案？ “市长先生，您。。” 泰勒走上前，担忧的开口，准备旁敲侧击的问问。 如果市长这样安排，蝙蝠侠真的来了还好说，万一蝙蝠侠真的没来。那他们将要面临的企鹅人的怒火，也将是十分恐怖的。 泰勒刚开口，周晨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悄悄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她放心。此时的办公室里，人多嘴杂，他并不方便多说什么。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采取那套打砸抢的方案。 昨天晚上，哪怕蝙蝠侠没有过来，他也准备装作对方已经来过，并和自己谈妥。 在今天早上，启动法院宣召的行动。 蝙蝠侠，毕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那么，无论是谁，只要套上那层蝙蝠侠的外衣，他就可以是蝙蝠侠。 只要蝙蝠侠走进了法院。 那后面的事情，也就顺利成章。 按道理，早已经设定好的剧情，他没有必要太过担心。 可是，此时他的心情，却并不平静。 原因是，企鹅人，太安静了。 他根本不相信，企鹅人会完全没有对他的怀疑，也根本不相信，企鹅人会愿意跟着他的剧本走。 可是，事实上，从这个计划公布的最初，到今天。 企鹅人甚至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说过。 仿佛，他是自己的铁杆粉丝一般，只要自己提出的计划，他统统都赞成。 可是，他企鹅人能是这么老实的人？ 自己更不可能天真的认为，仅仅因为整跨了法尔科内，他企鹅人就对自己俯首称臣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虽然自己嘴上不说，可是，企鹅人这超级顺从的行为，却是悄悄的在他心里挂上了号。 周晨担心的看了一眼窗外。 此时，法院的门外，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群众。 他们或是呼喊着支持的口号，或是高唱着反对的口号。 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老老实实的遵守着集会的规则，在自己的区域内，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希望，企鹅人不要真的走出那一步吧。” “不然，这门口群情激愤的群众。” “又将不知道有多少，将沦为政治阴谋的祭品了。” “而好不容易从动乱中得到一丝喘息的哥谭。” “又将面对一场，新的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