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成了晚宴热议的话题。 韦恩家族的朋友们，盛赞着布鲁斯·韦恩的善良；而他的敌人们，则私下里嘲讽着布鲁斯·韦恩被一名野鸡给扯了虎皮。 至于故事的主角？ 备受欺辱的侍女，跟着布鲁斯回到了家中，成为了他那古堡似的家中，数十年来的第一滴新鲜血液。 而出尽风头的女子，却如同丧家之犬，灰头土脸的溜出了这个她梦寐以求的宴会。 尽管，有人看到，本来狼狈站在街边的她，坐上了一辆在她面前停留下来的超跑。可看着她趴在车窗前俯身聊天的画面，想来，又是哪个心血来潮的富豪，想要摆弄一下这个差点令布鲁斯·韦恩难堪的玩具罢了。 命运的齿轮，终究还是给每一个人，留下了生路。 对侍女塞琳娜如此，对美艳女子如此，对布鲁斯·韦恩亦是如此。 结束宴会之后，周晨与布鲁斯简单打了个招呼，便来到了警局。 尽管，他也感慨布鲁斯的善良，但这并不能阻止，他要对蝙蝠侠，痛下杀手。 “市长先生。” 警局内，早已得到消息的卫斯理和普希金二人，早早等在了办公室内。 这段时间，在戈登的教导下，他们对于警局的事务，也在飞快的熟悉之中。相信，不用多久，哥谭的警局，将出现两名得力干将。 周晨对着二人点点头，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以资鼓励。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人呢？” “已经坐在提审室了。相关的资料，也已经准备好了。” 普希金回答道。 “那就走吧，我们去和这位英雄，聊聊。” 卫斯理在前面带路，周晨三人，走进了提审室。 提审室内，惨白的灯光下，一名瘦弱的男子，正紧张的坐在审判椅上。他的双手，被死死的在面前的桌面两端。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因为慌张，他的脸上，白得看不出一丝血色。 站在观察镜的后面，普希金正在向周晨介绍着情况。 “就是他，市长先生。” “他叫吉恩，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 “根据前期的调查，由于欠下了高利贷，他的妻子，也长期被高利贷的负责人欺辱霸占。” “由于还有一个女儿，他一直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害怕被对方报复。” “直到最近，这名负责人似乎盯上了他准备上中学的女儿。” “恰逢蝙蝠侠的新闻，大肆的被报道了出来。” “他便私下里购置了一套蝙蝠侠的服装，找准了一个机会。” “在负责人再次欺辱他妻子的时候，开枪射杀了负责人。” “而后，便被蝙蝠侠给吊在了桥上。” 周晨点点头，表示理解。 “为什么欠高利贷？” “因为治病，他的父亲，之前曾身患重病。” 普希金解释道。 周晨皱了皱眉。 “病？哥谭不是有医保的嘛？” 普希金摇了摇头，有些唏嘘的说道：“他的父亲，吃上了止痛药。” 短短一句话，周晨便瞬间理解了前因后果。 止痛药，医保每周能报销的额度是有限的。但患者对于止痛药需求的增加，却是指数级的。 这种情况下，金山银山，也会吃成绿水青山。 “他还有别的案底吗？” 周晨并没有感概多久，止痛药的战争，迟早要打。可，那不是现在。 “没有了，案底非常干净。” 普希金拿着手中的档案，介绍到。 “我们也派人走访过，他的工作单位和街坊邻居。” “公司的人表示，吉恩是一位非常拼命的中年人。为了一点加班费，他都是干活到深夜。平常也特别节省，省下来的钱，都给了妻女去改善生活。” “邻里街坊对他的评价，也不错。” “大多数表示，吉恩是个比较木讷的老实人。可对于孩子们都还不错，平时上班的路上，碰到小孩，还会送两颗糖果之类。” “对于吉恩的遭遇，大家也是唏嘘不已。” “但基本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听完介绍，周晨点点头，表示对对方的情况，基本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就是一个被命运逼到角落后，痛起反击的老实人。 如果没有蝙蝠侠的出手，可能，他的行动，已经成功了。 可他的命运，却不见得会发生改变。 权力，讨厌真空。 一位恶霸的离去，只会导致另一位恶霸的到来。 对于新来的催债人，会不会善待他们一家。周晨表示，并不对这个猜测抱有乐观的态度。 毕竟，这些催债人，也面临着剥削。 他们，也不过是庞大的剥削链条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想仅仅靠着人性的善意，去对抗系统性的恶意。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整理好心情，走进了审问室。 看见周晨走了进来，吉恩只是瞟了一眼，便再没有了动静。 此时的他，心里，只剩下一片死意。 刺杀行动，非常成功。没有人怀疑到他这个唯唯诺诺的老实人身上。 按照他的设想，他只要再带着妻女低调的生活一阵，把这阵风头扛过去。他们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虽然依旧有贷款的压力，但起码不会再受到欺负。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最后，他被真蝙蝠侠，给揪了出来。 这让他的一切谋划，成为了泡影。 被吊在大桥上的那个夜晚，他和旁边破口大骂的众人不一样。 他一言不发，心里却是一片凄凉。 他已经能预料到，自己妻女的命运。他不忍细想，可那些恐怖的画面，却像桥上无孔不入的寒风，无时不刻不在凌迟着他的心灵。 以至于，被送到警局的第一时间，他什么都愿意招，什么都愿意承认。 只要，能换得一个机会，能把妻女送走，远走他乡。 可是，明明口口声声说会做到的警官，却没有再给他带来，任何的消息。 他的无数次呐喊，无数次疯狂。 可那些撕心裂肺的哭诉，最终，却只能在冰冷的牢房中，回荡。 时间，泯灭了他的希望。 他也心灰意冷，不再敢想。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他，不敢面对自己女儿的模样。 走进审问室，周晨，看着对方默不作声的模样，也没有说话。 他掏出一颗，从宴会上带来的糖放到了吉恩的桌前。 轻声的问道： “还想看到，你的女儿吗？” 面如死灰的吉恩，瞬间青筋暴起，怒目圆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