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事情。” 戈登并没有接受他的汇报，而是接着说道： “我们的警察，在走访中，无意间发现。” “哥谭的绝大多数药店，已经几乎没有药了。” “没有药了？”周晨有些费解，他并不理解戈登的意思。药店没有药，卖什么？ 戈登点点头，示意周晨翻到后面的几页资料。 “我们的一位小伙，在走访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脚。” “他也没在意，随意进了街边的一家药药店，想要买一些擦伤的药。” “可是，药店的店员，在得知他的情况后，却直接拿出了芬太尼。并强烈推荐他采购这款药物。并表示，这款药物，包治百病。” “小伙不愿意，就想要买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品。” “可店员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给他拿药。” “小伙再三的逼问和强调之下，店员才告诉他，其他的药物，已经基本没有了。” “药店里摆放着的，都是空的药盒。” “现在，药店里，只有各种各样的，止痛药。” 戈登走到桌子一边，蹲下翻找着什么。 “小伙没有买到药，也没有在意。” “毕竟，如何做生意是别人的权力，他无权干涉。” “所以，他选择换一家药店，去购买。” “可结果，让他大跌眼镜。” 戈登从办公桌旁堆砌的杂物里，找到了一个袋子。 袋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药盒。 “他前前后后，跑遍了八个街区。” “问了将近二十家药店。” “最后，才在富人区的药店里，买到了一盒快要过期的伤药。” 周晨有些不敢相信，眉头紧锁。 “这么夸张？不至于吧？” 戈登将袋子拿到桌上，将里面的药品往桌上一倒。 顿时，五颜六色的药品盒，铺满了整张桌子。 “这就是，小伙在贫民窟的药店里，买到的全部药品种类。” “这不是挺多的吗？” 周晨看着桌面上那各式各样，种类和规格各不相同的药品。 “您拿起来看看吧。”戈登耸耸肩，对着周晨说道。 周晨好奇的随手拿起一盒药品，定睛一看，止痛药。 他没有在意，随手再拿起另一盒形态完全不同的药品。依然是止痛药。 他有些不敢相信，紧接着在桌面上翻找。 止痛药，依旧是止痛药，全部都是止痛药，各式各样的止痛药。 哪怕那些盒子上，用大大的字体写着“感冒特效”字样的药盒，在他们的字样下面，同样标注着，止痛药。 “这。。就是全部了？” 周晨有些不敢置信。 戈登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我们的警员调查了哥谭主要街区的药店。” “除了几个富人区的药店，还有一些其他药品的存货” “常规的街区药店，基本上，只剩下了这一种药品。” 听到这里，周晨仿佛听到了荒唐到极点的冷笑话。 “开什么玩笑呢？难不成这还能治百病了不成？” “只有一种药，怎么可能应对得了千变万化的疾病。” 作为华人，尽管不是医疗行业的从业人员，对症下药的观点，周晨还是非常明白的。 那些号称包治百病的神丹妙药，不是骗子的把戏，就是愚昧的产物。 可谁知，这几乎已经成了常识的事情，到了哥谭，却又在他眼前上演了一番。 听到这里，戈登叹了一口气，用忧伤的语气说道： “市长先生，这是，止痛药。” 一语惊醒梦中人。 周晨立马明白了过来。 对，这是止痛药。 华国人所谓的对症下药，对应的，是药到病除，是以治疗疾病为前提，来进行治疗。 那么，按华医的观点，人的体质不同，病的机理不同，本就是在变化的事情，怎么可以用同一种药去解决呢？ 这个观点，没有错。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任何一款特效药，能做到包治百病。 可是，若不是以治病为前提呢？ 除了那些伤及肢体的外伤疾病，病，给人们带来的最大的烦恼，便是疼痛。 病是痛的。 发烧头痛，感冒喉咙痛，吃坏了肚子痛，磕碰了手脚痛。 正是疼痛，让人们对于疾病局蹐不安，恐惧不已。 换而言之，如果疾病不会带来疼痛，也许，它在人们心中的可怕程度，要大幅下降。 那么，有没有办法，让人生病的时候，不痛呢？ 有的，这正是止痛药的万能之处。 那有没有代价呢？ 有，而且，非常大。 一方面，止痛药，具有成瘾性。作为特殊药物，止痛药在绝大多数国家，同样处于严格管控的位置，原因便是其极易造成的成瘾性。 从成份上来说，大多的止痛药中，都含有传统毒品的主要成分，或者类似成分。 也就是说，止痛药上瘾，和毒品上瘾，本质上，是同一个事情。 另一方面，止痛药，只是治标不治本的遮掩，就像是遮盖在空洞上的遮羞布。这意味着，如果不及时治疗，随着病情的不断恶化，你会需要越来越多止痛药，来压抑由疾病带来的痛苦。 而这一点，正是止痛药的商家们，所需要的。 只有更旺盛和更大的需求，才会为他们带来更丰厚的利益。 看着手中各式各样的止痛药，周晨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 他知道，这个名为止痛的药物，为哥谭的人民，带来了多少的痛苦。 “更有意思的是。” 戈登看到周晨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想通了这一切。 于是，他将调查到的最后一个信息，说了出来。 “这些不同品牌，不同公司生产的止痛药。” “背后，都有同一家公司的身影。” 周晨睁开闭着双眼，注视着戈登。听到这句话时，他连想都没想，答案便脱口而出： “我想，这家公司，该不会是。” “埃利奥特医药吧。” 戈登点点头。 “股份或多或少，店铺或是直营，或是加盟。” “甚至有一些，从明面上并看不出关联。” “可是，只要稍微深挖一下他们法人的背景。” “就能发现，他们都与埃利奥特医药公司。” “脱不了干系。” “换而言之。” “这家公司，以一己之力。垄断了哥谭的药品行业。” 戈登说得非常认真，表情也十分严肃。 他知道，这句平淡的话语背后，藏着的，是一个怎样惊人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