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真切地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p>
从前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变得有些乱，那张冷漠隐忍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那双几乎从来都不泄露任何多余情绪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晦暗。他那高大挺拔的身体，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和这个世界决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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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顾川乘飞机飞往s市，陆世轩订了20分钟后的那一个航班。</p>
一个半小时的航程，落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四点钟，手下那几个人一直跟踪着顾川，稍远的距离之后，陆世轩乘车跟在后面。</p>
顾川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直接从机场去了市中心一家酒店，负责跟踪的那几个人，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一言不发地等待着。</p>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顾川终于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p>
手下默默地把窃听器的耳塞递给陆世轩，他刚凑到耳边，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喂。”</p>
陆世轩的心脏像猛地苏醒了似的，一下子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秉着呼吸，贪婪地听着。</p>
从头到尾，宋楚只说了两个字，“喂。”和“好。”</p>
顾川说要去找他，约好在他楼下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见面。</p>
赶在顾川到达之前，陆世轩的手下确定了刚才接听电话时宋楚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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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地暗下来，晚秋的风吹过来，空气中已经有了些微的凉意，宋楚穿着呢子大衣，用围巾蒙着半张脸，一手抱着几本书，一手拿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刚刚买的面包和水果。他沿着路边默默地走着，后面有人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喊，“先生，先生，您的零钱.....”</p>
他没有任何反应，仍旧默默地朝前走，那人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先生，找给您的零钱，请您收好。”</p>
宋楚回过头来，怔了一下，说了声，“谢谢。”</p>
那人说了声，“不客气。”便飞快地沿着来路跑回去了。</p>
宋楚把零钱放到口袋里，默默呼了口气，咖啡店就在前面了，不知道这次顾川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喝醉了酒大吵大闹，赖着不肯走。</p>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先拐到家里，先把东西放下再过去好了。</p>
这么想着，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然后在抬起眼的那一瞬间，就怔住了。</p>
那个高大的身影，在大概四米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和眼神，可他清楚地知道那人是谁。</p>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喊，快走，宋楚快走，可是身体却完全动弹不得。</p>
那人也站在原地没动。</p>
宋楚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清楚地记得那人的怀抱有多温暖，身体里的情感叫嚣着四处奔腾，他赶在自己的理智崩溃之前，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p>
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走到哪里去。</p>
到底能够去哪里呢？他靠在转角的墙上，颓然无力地想着。</p>
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他死死咬着嘴唇，屏着呼吸等待着。</p>
脚步声消失了，陆世轩出现在他面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