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这辈遇见的鬼不算少,但没想到能跟几具尸体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这个场景和味道就不形容了,反正多一眼我也不想看。 只能先去看残余的符纸。 秦子贤拿出一个透明器皿,放着三片几乎看不到的纸片,我还以为是黄符碎屑,谁知是三片黑色的符纸碎片。 符纸的颜色比较多,依次为黄符,红符,紫符,黑符。 我们最常见的就是黄符,能力也是最弱的,黑符则是最高级的符纸,对施法者的要求很高,稍不注意便会反噬施法者,折寿啥的都是免不了的。 这人能用黑符,不是个好解决的人物。 我入行这么久,连一次黑符都没见到,这种符纸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我还以为已经失传了,竟然能见到。 江恒也挺震惊:“黑符,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我们也得去查啊小哥,你要是认识就给个调查方向就行。” 子贤苦笑两声,没了下文。 这件事确实比较棘手,刚才也说了,黑符极为少见,估计只有叫的上号的大门大派或者根本无人知晓的小门派有,能用黑符并且一用就是四张,连茅山都不敢说。 对方得是什么身份? 所以问题有两个,第一就是,这件事不会是茅山这种大门大派干的,因为就算有黑符也在掌门手里,据我所知茅山掌门也不养变态杀人犯。那就只能是根本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问题这种门派坐落在各个角落,也不会拿出来昭告天下,肯定是不好找。 第二个问题,就算找到了,那我们能怎么整?去人家家里要人?那不是上赶着死的吗? 所以呢,哥们决定帮他们打听,至于抓到真凶,维护正义这种体力活,还是交给光荣的人民警察去做吧。 于是我有礼貌的咳嗽了下: “咳……黑符这种东西吧,不常见,可以去找行里的老人问问,说不定他们知道点什么,至于心脏上的残缺和放血这件事,我还真看不出什么。” 子贤皱了下眉,想说什么,还是犹豫着没开口。 真不是我不帮忙啊,实在是范围太大,茫茫人海找个压根没听说过的门派,比他妈大海捞针还离谱。 “这个……确实有点麻烦。” 子贤松了口气,继续说: “两位就先回家吧,还有顾哥……” 他伸手帮我摆正衣领,顺便拍拍我的肩:“您两位下次收敛点吧,对身体不好。” ……不行我去死吧。 “咳咳行了啊秦警官,人家俩小情侣的情趣,咱别管哈。” 林开忍俊不禁,子贤侧过身子: “谁跟你‘咱’啊。” 我没心情继续听,几乎是仓皇逃窜。 江恒跟着我出门,挨了一拳头:“怎么还这么有活力?疼死了。” “你丫还知道疼呢?” 我伸手捏住他的脸,气急败坏的说:“你他妈不知道我第二天得出门吗?” 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脖子上有个牙印,已经红肿的有些发青,不知道的以为私底下多重口呢。 这不是有辱我新时代纯洁好少年的形象吗? “疼疼疼,我下次不敢了。” “滚,没下次了。” 我说完就钻进车子,他跟着坐到我旁边,急忙环抱住我的肩膀,阻止我开车。 “昨天是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在诱惑我。” 我去?这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别造谣啊,我一直守身如玉,什么这时候勾引过你?” 江恒又贴上来,一脸委屈的蹭蹭我的肩膀。 妈的,他知道我对这一招最没抵抗力。 跟一只无害的大狗一样寻求安慰,有什么气都消了。 我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他顺势轻握住我的手腕,在我手心留下一个吻。 昨晚以后,我对他的接触变得很敏感,他的唇贴在手心上,把方寸的皮肤都给烫的有些发热。 “别碰我。” 我强行收回手,江恒“哼”了声,不再说话了,我有种预感,下次他会变本加厉的还回来。 到了家门口,他就默默跟在我身后,我忍无可忍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哥……” 拉开门,没等看清屋里的陈设,一阵劲风将衣服吹的敞怀。 强劲的杀意刚被感知就消散了,就见沙发上正坐着一抹黑,长袍拖在地上,与之前不同,他的头发失去灵气,变得干枯,整个人都浮将死之相。 “你还敢来。” 江恒一把将我拉到身边,我一瞬间就释然了。 挺好的。 前两天猫小喵跟恶欲跑过来恶心我,现在又来了一只,这次又想干什么? 我已经没心情去抵抗了,他们这种千年大妖杀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没必要去纠结为什么,根本没意义。 我很想转身就跑,跑也是没意义的。 我拍拍江恒的手背,大马金刀的坐在时妖旁边,这一下反倒把江恒吓了一跳。 “我说,干脆别磨叽了,你把我杀了得了。” “你以为我不想杀你?” “切,说的跟多牛逼似的,有本事你动手啊。” 我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江恒横栏在我身前,面色不善的说: “这是我家,滚出去。” 时妖的脸色变了变,悲伤的情绪溢于言表。 呦呵,看这样子,俩人前世还有点情谊在啊。 我探头去看时妖的反应,冲他挑了挑眉,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样子像是耀武扬威。 那又怎样,老子本来就是在炫耀。 你上辈子再多情谊有屁用,这辈子他还不是我的? 他们都说对江恒有情谊,却只是留恋这具身体,有什么资格拿出来说? 我最讨厌的就是现在这样,看着另一个人思念前世,问题你私底下看看得了,明知道人家有家室,还非得跑到跟前什么意思? 这辈子的江恒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让他们用来睹人思人的。 真烦人。 “不用客气,坐下来,我们聊聊天。” 时妖冲江恒招了招手,尽显憔悴。 “这本来就是我家,我客气什么?” 江恒坐到我身边,自觉将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摆明态度。 “你现在过来干什么?被林开打了过来报复?” 我嗤之以鼻的说,时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皮肤苍白毫无生气。 他轻轻摇头,带动着长发飞舞,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我就是在真正的死亡前,找旧人说说话。” “我不想跟你谈。” 江恒生硬的打断道:“你如果真的还念着情谊,就别再来了。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透过我去看别人,还要装深情。” 我苦笑着说:“我家小哥现在有我,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我们不关心,只求你们能离的越远越好。” 这两句话说的极其不客气,时妖的眉头皱着,每次他看我的时候眼里都带着杀气,江恒明显也察觉到了,所以才会揽着我的肩,这算是一种……宣示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