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酸涩的难受,我堪堪睁开眼,深色窗帘挡住窗外的阳光,过了许久无数散落的色块才拼凑成一块完整的景象。 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摸了下床单,是凉的。 我闭上眼睛小憩了会儿,努力不去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大脑还没开机,我坐起身的那一刻,一股电流直冲大脑皮层。 “阿丞放松点……” 富有磁性的男音,昏暗的房间,一张只见过两面的脸,手上的青筋和照在自己身上的阴影。 我捂住脸,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 我他妈竟然和一个刚认识两面的男人上床了! 我重新打量自己身上,这一看,我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脖颈,锁骨,手腕,胸前,小腹,大腿,脚踝,脊背都布满了暧昧的吻痕和牙印。 稍微一动,牵扯的全身撕裂般的痛。 我现在只想把那个属狗的拉过来打一顿,我是真一秒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随便抓了个衬衫套在身上,刚想去衣柜里找一件裤子。 刚一接触地面,身体像是快要散架,连带着腿都酸痛无力,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只能扒拉着床边想站起来,看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一处因为长时间的按压留下来的手印,我只能逼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腰已经完全废了,每一个呼吸间都疼的钻心。 “嘶——” 门被推开,江恒走进来看见我狼狈的样子还要打趣两句:“呦,精力这么充沛?” 我不去看他,只想赶紧离开。 他意外的挑了下眉,后又走过来将我抱起来。 我很想跟他说,昨晚能不能轻一点,想了想又闭嘴了。 毕竟这种话,说出来实在不光彩。 他把我放在床上,将手搭在我额头上: “你这身体素质也就那样,有点发烧了。” 我说头怎么昏昏沉沉呢。 没有叼着烟站在阴影里,他那双眼睛还是很温柔的,再加上一张让人赏心悦目的脸,大早上的看见这场景,我想是个女孩子都会动心。 不过可惜了,我是个男的。 “要不我去给你开点药?” “不用。” 开什么玩笑,去跟医生说,昨晚没把持好力度,有点发烧麻烦你开点药? 我腿有些发抖,随便找了件裤子穿。 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关切的看着我,我被那种有些愧疚和满足交织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阿丞,你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微信发给我,我给你转钱。” 我语气很强硬,一秒也不想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我好好的生活就这么被打乱了。 倒也不是要怪他,也不是江恒的错。 我只是想离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远一点,让我永远不要想起,昨晚我是怎么被一个老男人乱摸,怎么向一个见过一面的男人索爱的。 还有,我是个马上就要结婚的人,我不想让我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被打扰。 所有昨晚的人和事,都离我越远越好。 他眼里闪过落寞,随即又端起初见那天看什么都不屑一顾的架子: “怎么,我的辛苦费?” 他的目光故意在我身上逗留,欣赏自己留下的满身狼藉。 他还是加了我的微信,没等我给他转钱,他冲我勾了勾手指。 我以为他是想报个价位,冲他走过去,谁知他猛的抓住我的下巴吻上来。 我躲闪不及,被他抱紧了腰,我想去推他,他反应极快的抓住我的两只手按在自己胸口,禁锢住我的行动。 狂热的气息挑的思维有些混乱,我发了狠,直接就是一口,唇齿碰撞间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 “哈哈哈哈……” 他笑的不知廉耻,故意说: “不用给我转钱,我还蛮喜欢你的。”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讽刺,他那双眼睛又带上了层疏离。 他虽然是笑着,但眼里毫无温度,像是这种冷漠是渗在骨子里的。 我喘着粗气后退一步,恼羞成怒: “没必要说这种话侮辱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从此以后再无瓜葛,我想这个你应该懂。” 江恒勾了勾唇,那眼神更加不屑: “你就这样出去?” 我随便拿了件高领的外套,给他转了钱:“衣服算是我买你的,再也不见。” 我腰已经快断了,身上每一处皮肤都在痛,痛的钻心。 我推开门走出去,发现客厅的餐桌上放着尚存余温的粥。 这是他做的? 我狠了狠心,有一瞬间想跟他道个歉,但还是觉得老死不相往来最好,当做没看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回了趟公司,都不用总监给我穿小鞋,我自己就提出要辞职。人事部告诉我从今天开始需要一个月以后才能离职,并且还需要以书面形式告知。 这也不怪人家,中国的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我也没办法。 我也没办法报警,这种情况连强制猥亵罪都够不上。 而且,这件事我不想让殷心悦知道。 她知道了会怎么想?她的家人会怎么想?我只想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在正式解除劳动合同前,这最后的一个月里我还是需要去公司。 那就没办法了,大不了躲着总监点,我防着不就行了? 我请了两天的假,安抚我这颗受伤的小心脏和残缺的身体。 回到家,心悦正浇花呢,见我回来直接就是一拳: “你昨晚出去谈业务,到今天早上一句话也没有。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去哪儿鬼混了。” 我是很想给她一个解释的,不过她这一拳正好打在被江恒咬的地方,伤还没好,疼的我倒吸了口凉气。 “我有那么大力气吗?” 她很是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打的是不重,问题有条狗咬的狠啊! “行了行了,你也累了吧?我看你走路都有点不顺畅,再睡会儿得了。” 她把我推到卧室,大脑还是昏沉,很快就睡下了。 头疼的厉害,等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下午了。 大脑很不清醒,身体像是脱水每动一下都很累,带着难以抑制的疼痛感。 推开门,殷心悦正躺沙发看电视呢,随手把桌子上的塑料袋扔过来: “你朋友给你的。” 我下意识的问:“朋友,哪个朋友?” 我接过塑料袋,才发现里面是退烧药。 “他说他叫江恒,你们以后不许喝酒喝那么晚了。” 她嗔怪道,我听见这个名字眼前一黑。 “他跟你说什么?” “就是说,不好意思昨晚跟你玩的太晚了,下次不会了。” 殷心悦从沙发坐起来看着我: “我说你这个朋友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都不知道,还有他看着就不像个好人,你以后还是离得远些。” 我不搭腔,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江恒在门口把药递给心悦,然后意有所指的朝屋里看一眼时的情景。 这摆明了就是来挑事的,不然他不会说这些只有我能听懂的话。 心悦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站起身就想抱我: “你不愿意也没事,我们的婚礼你想让他过来也……” 我慌忙后退一步,话里有些结巴: “我……我出去一趟。” “丞丞,你怎么了?” 我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几乎是逃似的冲出屋子。 我知道自己自私又怕事,这一切都来之不易,我不能有一点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