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提携

回到清雅斋，和王景行签完合同之后，马开平便离开了。 钱文默问道：“小王，你那店铺可比我这还大一些，你打算主营哪一类？” 说到这，王景行还真是发愁。 之前想着先把店铺开起来，即便不营业，也亏不了几个钱，反正做古玩生意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现在想想，自己还是想简单了，便说道：“这还真是我最头疼的事情，之前我收藏了一批清末明初的银元，数量不少，品种也比较丰富，还收集了一批民国时期的小金锭，这些勉强算得上是古玩了。” 银元和小金锭都不算太稀罕的东西，民间确实很多人收藏。 钱文默不知道王景行手头上令人恐怖的数量，便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还有这爱好，不错，金元宝和袁大头都还挺有畅销的。” 王景行想起瓷都潘美玉家的仿古瓷，便又说道：“我还想去瓷都进一些仿古瓷，我之前去看过，找到一家品质很不错的，另外，精品白瓷和建盏也打算进一些。” 钱文默点点头，现代精品瓷器也是很有市场的，点拨道：“卖仿古瓷当然没问题，但是品质一定要好，普通瓷器就不要卖了。” 王景行当然知道，他要卖的现代精品瓷器可要比清末民国的瓷器还贵。 想了想，王景行说道：“翡翠也会卖一些，其他的还没想好。” 实在没货，王景行打算从听玉阁少量调一些翡翠来充数，平安扣、无事牌和手镯都可以，价格肯定要比听玉阁卖的稍微贵一点。 反正听玉阁目前只在羊城和鹏城有店铺，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在金陵开店。 不过最好还是不要，不然就不伦不类了。 钱文默也觉得王景行有点儿戏，这就是有钱任性吗？ 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便说道：“也不要着急，你那店铺位置不错，不少铲地皮和包袱斋会主动上门的。” 铲地皮是指专跑农村收货再卖给古玩店的人。 包袱斋是指行内一些眼力好好的人，专门到处“搂货”再转手卖出的人。 这两类人都是不开店的，通过捡漏，倒买倒卖赚差价。 王景行说道：“钱老也要多提携啊。” 钱文默说道：“好，有空就多跟我跑跑，你那多备些好茶，我会多邀些朋友去你那喝茶，多认识朋友，那些跑道儿的自然会找上门。” 跑道儿也是古玩行话，指的是古玩交易的中间人，这类人不出资不合伙，只从中奔走，说成一笔交易赚一笔提成，实际上也就是拉纤的。 钱文默还不知道自己开了个茶厂呢，王景行笑道：“好嘞，我那小店其他没有，茶管够。” 钱文默说道：“别人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有空最好多出去逛逛，鬼市和地摊虽然几乎不会有好货，但你可以通过这些地方积累鉴定假货的经验，假的看多了，能力也能跟着上去。” 王景行点头称是：“钱老说得没错，大浪淘沙，重在一个淘字。” 见王景行态度谦虚，钱文默也有谈话兴致，便继续说道：“古玩一行，最要牢记的就是戒贪，一有贪念就很容易入别人的局。” “其次，就是要苦练内功，不能偷懒，不要怕累，多学多听多看多记多上手，积累多了自然就成专家了。” 虽然钱文默说的有点老生常谈，但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王景行记得格拉德威尔的《异类》一书中有写到：“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1万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世界级大师的必要条件。” 这就是所谓的“一万小时定律”。 鉴宝很难，但王景行有神眼相助，会很容易很多，至少作假做旧的古玩很难逃过王景行的眼睛。 就像瓷器一样，普通人没多年的积累，很难有成就，可王景行通过透视，很快就找到窍门，在鉴定瓷器一块比一般的专家要厉害。 见王景行认真在听，钱文默最后说道：“还有一点特别重要，就是要有原则和底线，特别是开了店铺，收东西千万记得要谨慎。” “有疑虑的东西，尤其是生坑的东西一定不能收，一旦触犯法律，后果很严重的。” 王景行说道：“钱老提醒得对，我确实得先把文物法认真学习一遍。” 钱文默：“我知道你是个大富豪，比我们这些老头子都有钱，不过我们开古玩店不能只想着赚钱，古玩，古玩，一定要领悟一个玩字。” 王景行心想，自己还真不是爱学习，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自从有了透视功能，挖了糖王宝藏开始，各种古董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总不能视而不见吧，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王景行说道：“玩就是把玩之意吧。” 钱文默摇摇头：“把玩只是最低级的，玩更多的是一种欣赏、观赏，是一种文化传承和情操熏陶，正所谓赏而至乐，不能只想着买卖，要找到其中的乐趣。” 王景行点头表示同意，说道：“钱老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感触，虽然接触古玩不多，但珍品也看过一些，确实是有仰视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的感慨，古人的智慧和珍品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钱文默说道：“是啊，古玩这行，入行越久，越是觉得自己知识浅薄，所以大家都爱交流，既是互相学习的机会，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乐趣所在，你以后有好东西，可要记得和我分享。” 王景行：“我这刚入行，钱老有好东西记得叫上我学习才是。” 钱文默笑道：“你个小滑头，你好东西还少吗？不说你的永子，就徐文长的水墨葡萄图也是极品啊，我折腾了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你呢。” 王景行挠挠头，心想，看来以后要低调一点啊，说道：“都是运气，都是运气。” 钱文默喝口茶，继续说道：“古玩确实是很看缘分的，所有很多时候不能强求，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要执着。” “我很欣赏你的一点就是对古玩没什么执念，不会说看到好东西就放不下。” 王景行心想，自己之前对古玩本就没什么爱好，而且又不缺钱，自然看得也就淡了。 钱文默一辈子的古玩心得随手拈来，不断提点新入行的王景行，俩人一直聊到傍晚。 王景行受益匪浅，请钱文默吃了晚饭才回董建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