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盛这么有恃无恐,让陈县令很憋屈,不过今日他不会忍着了,有了杨公子做靠山,他还怕金昌盛,就是真的窝囊了。</p>
“金会长,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一个商贾,谁跟你公事儿了?</p>
你窃听朝廷机密,藐视上官,只是罚你银子已经是本官宽容,谁给你的胆子来对本官嬉皮笑脸?”</p>
金昌盛眯缝眼闪过阴冷的光,姓陈的吃错药了?敢这么跟自己讲话?</p>
事出反常必有妖, 金昌盛也不是真的没脑子,目光落在了一身贵气的沈南栀身上。</p>
能让陈县令亲自招待,肯定不是一般人,金昌盛也不发火,笑眯眯问道:“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何方神圣啊?”</p>
沈南栀翘着腿,斜倚在椅子上,散漫不羁,“你不配知道。”</p>
“你……”</p>
金昌盛是真的生气了,多少年了,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少年郎,老爷我看你年轻气盛,不想跟你一般计较,在这清河县,老爷我说话可是最管用的,你别以为陈县令能给你撑腰。”</p>
沈南栀道:“不,是我给他撑腰,本公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商贾,给我们磕头道歉,缴纳罚银,本公子不跟你计较,跪下吧。”</p>
“你, 陈县令,你怎么说?”</p>
陈县令心里没底, 知府家到底比不过侯府,把金昌盛得罪狠了,也不太好吧?</p>
可沈南栀有恃无恐啊, 毕竟他要报复的是杨家,和她沈南栀有什么关系?</p>
虽然这么做有点儿不地道,但是良心这个东西,沈南栀是要看人的,杨凌昭那个狗东西见色起意,能对林雪青心动,还反过来对付自己,就不是个好的。</p>
沈南栀栽赃起来毫无心理负担。</p>
“金会长,你什么态度?威胁县令大人吗?”</p>
沈南栀折扇合上去,敲打他的膝盖,金昌盛噗通一声跪下了, 还被沈南栀的折扇压住后脖子,一个头磕在地上,怎么都抬不起来。</p>
憋屈加愤怒,又是一身的肉, 吭哧吭哧的大喘气,像一头大肥猪,沈南栀厌恶的擦擦扇子,“你该知道谁才是本县的一县之主,让你跪下都是便宜你了。</p>
你若是不服,尽管来知府杨家找我,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凌昭是也 !</p>
陈县令,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这茶楼藏污纳垢,回头封了吧。”</p>
“好,杨公子说的对,招呼不周,下官的不是了。”</p>
金昌盛等他们走了,才在下人的扶持下爬起来,一脸的煞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杨家?知府家的公子怎么会来小小县城?”</p>
下人道:“外面都在传,杨公子是视察灾情,微服私访的,听说昭县就是杨公子主持大局,现在百姓们都活得很好。”</p>
“哼,区区知府家的公子而已,老爷我可不怕他,回去,老爷我给京师写信,一定饶不了这个孙子!</p>
哎呦呦,老爷我的膝盖骨啊,不会碎掉了吧?找大夫来,快去啊!”</p>
“好,老爷慢点儿,奴才找轿子抬着您回去啊。”</p>
下人都是谄媚机灵的,不然也伺候不了他。</p>
金昌盛的膝盖骨真的裂开了,虽然没有碎掉,走路都疼,毕竟那一身的肉被按着跪下,膝盖吃不住的。</p>
这个沈南栀倒是不知道,此时去了陈县令家里,也就是县衙内宅,这里还算安全。</p>
只是陈家很冷,炭火都舍不得烧,还是招待客人,下人匆匆烧了炭盆,还是一般的炭火,屋子里都是烟味儿。</p>
“不好意思,招待不周了。”</p>
“无碍,知道陈大人你不是贪官 ,宁可自己清贫也要救助灾民,在下佩服。”</p>
陈县令直起腰杆,要说这个他当仁不让,从不贪污钱财, 虽不能说是百姓的青天,也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p>
沈南栀身体素质好,抗冻,穿的也厚实,没有陈县令那么抖的厉害,道:“事情宜早不宜迟的,明日我就运送粮食进城, 你今天先把消息放出去,这次狠狠教训这群奸商。”</p>
“好,辛苦杨公子了。”</p>
沈南栀待不下去了, 这屋子里太冷了,真的全靠抖啊,也亏他一个县令能过的下去。</p>
就在她准备告辞的时候,一个温婉的妇人走了进来,一脸焦急:“老爷,孩子发烧了,冻的发抖,若是没有炭火取暖,孩子好不了的,妾身已经没有银钱买炭火,这可怎么办呀?” 陈县令尴尬,“我这儿有客人呢,你先回去,给孩子多用几个汤婆子啊, 先熬一熬,坚持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