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子还没有操心,如果接产成功后会是怎么样,先主要操心恐怕很难接产成功。要接产这个项目当然必须回到家里搞,当然必须得到父母亲大人的支持,可他情知父母亲大人不会让他搞成的,甚至能想像出如果他勉强搞成后,也大多会因为父母亲大人作怪而失败,他在家里注定一事无成,父母亲大人成了他命中的克星,他很不情愿与父母亲大人有一丝一毫的沾连,他只要一想到父母亲大人就浑身瘫软,揪心不已,越是这样他越想在家里折腾点什么名堂,他只要在家里折腾过就表示他有所作为,战胜自我,他再也不奢望在家里能干出点什么事情来,出门在外,也还总会是老样子。他想要接产这个项目事关重大,不敢轻举妄动,弄不好又要把家里闹得天崩地裂,鸡犬不宁,他也实在心有余悸,三思而后行。</p>
来子自从对这个项目有所心动就一发不可收拾,很不安分,好像要把自己逼上梁山似的,存心要向父母亲大人发起挑战,当作是最后一搏,他出门在外所面临的挑战一直就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了,几乎模式化,是该要寻求突破,还不能就这样认命。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椰湾公司那件事实在是让他灰心丧气,就像走进了死胡同,走到走投无路,早该醒醒了,再怎么自我加戏,自我感动都徒劳。他来海南岛也只不过是在向父母亲大人投降,他出门在外无论如何坚强,但只要一想到父母亲大人就觉得他很怯弱,只知道逃避,痛定思痛,觉得他是该要增强面对父母亲大人的胆量,增强在家里折腾点什么名堂的信心。</p>
来子习惯了只要想起什么事来,就越想越厉害,并充分把情绪调动起来,达到某种状态,非要试试不可,特别是只要想起跟父母亲大人跟家里有关的事来,就更加激烈,更加情绪化,也好久都没有认真想起父母亲大人,想起家里来,他想要接产这个项目,才让他充分想起父母亲大人,想起家里来,反过来也就更加想要接产这个项目,想要接产这个项目的想法,重点包函了对父母亲大人,对家里的想法,觉得他还无法真正做到再也不想起父母亲大人,再也不想起家里来,觉得他还是不能放弃就像父母亲大人在家里生活那样,也在家里生活,他还有可能做一个农民。</p>
来子又情不自禁像他以前多次想起的那样想起,在家里老老实实当个农民有什么不好的,一头牛,二亩地,饱后休。比起想在家里老老实实当个农民,能不能接产醇中醇项目,又算得了什么。</p>
后来来子一念之下就给长沙醇中醇打了个电话,电话中他表示有意要接产醇中醇这个项目,但他还出门在外,要求对方先寄一份详细资料到他家里去。他还把他家里的详细地址,邮政编码以及父亲大人的姓名告诉对方,还煞有介事向对方询问了一些问题。而对方十分热情,立即表示马上就寄一份详细资料到他家里去,令他十分满意,十分可信。</p>
来子打过这个电话后就对接产项目的想法多了一份憧憬,按捺不住,牵肠挂肚,不知父母亲大人突然收到长沙醇中醇寄来的详细资料后有何反响,不知要怎么才算达到时机成熟,那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向父母亲大人发起挑战,口口声声要求接产醇中醇项目,恐怕永远不会时机成熟,他想要接产醇中醇项目会让父母亲大人感到奇耻大辱,丢人不丢人。还是顾虑重重,三思而后行。</p>
来子经过两三天考虑后,最终决定要回家去算了,这海南岛的天气已经炎热得要命,不适合在工地上干活,这工地上的活也早就明显少了,他早就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近来好几天他更是一直歇着,他也实在不愿在这工地上继续干下去啦,也有好多人都渐渐出去了,家里正好快到农忙双抢季节,弟弟妹妹又都不在家,他回家也就显得名正言顺,更何况他还想要接产醇中醇项目,绝不是闹着玩的,他不敢奢望回家后就一定能够接产醇中醇项目,但也绝不轻易放弃,他很想看看最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至于椰湾公司那件事着实伤透了他的心,所谓的保持联系,只不过是他单方面的纠缠,要不是他自我加戏,早就不了了之。所谓的养羊项目,更是空中楼阁,情知再怎么纠缠下去再怎么自我加戏也没有任何结果,最终还是会不了了之。也实在是纠缠够了,要放下心理包袱,无怨无悔,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教训深刻,终生难忘。</p>
不过来子还是郑重其事,认认真真给张小姐写了最后一封信,最后一次自我加戏,信中告诉张小姐,由于各种原因他要回家去啦,却只字不提他要想接产醇中醇项目的事,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他还对椰湾公司那件事痴心不改,并抱有期望,虽然他要回家去啦,但只要张小姐随时一声召唤,他随时马上就返回海南岛来,他还留下他家里的详细地址,邮政编码,以及电话号码,示意要继续保持联系,切记切记,拜托拜托。</p>
可见来子对椰湾公司那件事始终很不甘心,装作还没有放弃,阴魂不散,椰湾公司那件事其实是他自导自演出来的,不然早就结束了。他一旦回家,也就再也导演不下去了。椰湾公司那件事自然而然也就结束了。他也没有想到,椰湾公司那件事最终会是这个样子结束。算是创造了一项纪录。换做别人,更加不可能有这种事发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