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则大大方方向来子招呼一声，习以为常，若无其事。好像知道来子又所为何来，而实际上来子自己都不知道他所为何来。好像张小姐与来子之间面对的不是同一件事，互相重视的程度，更是极不相称。</p>
隔一阵后张小姐终于又应酬似地坐在沙发上跟来子洽谈了一会儿，张小姐好像主要说有关养羊项目基本上还是原样子，来子不要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这里来，来子应该要有自己的事做。</p>
来子则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再也不好意思说出他的烂肠处，有自知自明，情知张小姐对他的误解是解释不了啦，免得更加自讨没趣，丢人现眼，想必张小姐已经对他产生了不良的看法，大失所望，只是不便说穿罢了。还是听不出张小姐有劝他放弃的意思，模棱两可。</p>
张小姐匆匆忙忙结束跟来子洽谈后，也就走开了，留着来子坐在沙发上发愣，不能自拔，无助极了，好像赖着不走似的，人穷志短，全然失却主意，思维都麻木了，无知无觉，真搞不懂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不识羞耻。</p>
可没过多久后张小姐又从902室进来，并神神秘秘地叫来子跟他到902室去，来子暗自起死回生般惊喜不已，立即就站起来，小心翼翼跟在张小姐背后走到902室去，张小姐则开始轻声轻语告诉他，是董事长要跟他谈谈话。</p>
来子跟在张小姐背后，刚一进到902室就发现右边里间的董事长办公室门口里，董事长正和一位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人在专心致志地谈话呢，他当即就意识到那位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人肯定就是所谓的专家啦，他就好像是小巫，要去见大巫，战战兢兢。</p>
来子跟在张小姐的背后，刚一进到里间董事长办公室，张小姐就主动客气为来子搬来一张椅子，让来子在门口处坐下来，好好听董事长与专家谈话，然后张小姐顾自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也认真听董事长与专家谈话，而董事长和专家则继续专心致至地高谈阔论。</p>
来子能听出董事长与专家谈的正是有关养羊项目，好像以设想居多，并未谈及实质性的具体内容。董事长也慢慢自然而然引导来子溶入到谈话的氛围当中，好让来子并不完全只当听众，也不必太拘束，不防也插嘴进来，有何见解没有。</p>
来子情知这是一种在董事长面前好好表现的重要机会，关系到董事长对他的看法，可他就是沉默寡言，必要时只稍微帮帮腔，溜溜嘴，毫无见解可言，连张小姐都好像在替他着急，他就算做为一名听众，也不太像样，总是给人一种毛毛糙糙，窝窝囊囊，死气沉沉的感觉。</p>
来子在社会的最底层鬼混惯了，不适应这种正儿八经的谈话，也从不说正儿八经的话，更不会侃侃而谈了，算是最没有口才的人，跟人嘻嘻哈哈，嘿嘿呵呵，咿咿呀呀的本领却十分高强，但这与口才是两码事，在正儿八经的谈话中一点也发挥不出来，哑口无言，相形见拙，就像是狗肉上不得正席，格格不入。</p>
来子听来听去大概听出那专家是贵州人，又听出海南岛一年四季都可以吃火锅，养羊项目大有前途，还听出要搞什么羊胎素，甚至要养鹿搞鹿胎素，而且养羊养鹿除了销售外，还可以供观赏，还听出希望让养羊项目得到han省政府的支持，有一家养鸽子以及加工的企业正是得到han省政府的重点支持，现在正大搞投资建设，好像投资多达两个亿，所有这些内容在他听来几乎就谈到云里雾里去了，至少跟他沾不上边，哪还能插嘴进去，发表什么见解。一心只想到如此听来，这养羊项目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真正搞起来，对他几乎遥不可及，他哪里能等得那么久，顶多会成为他的一个白日梦，心酸不已。</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