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男生抱着相机闷头往前走。 虫皇陛下一头雾水地跟在他身后,与他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青涯走到房间门口站定。 安德伊尔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向前倾了倾身,伸手拉了拉他的外套帽子,“小阁下?” 青涯手已经搭上了门把,闻言,慢吞吞转过头,眼神居然比安德伊尔都郁闷。 安德伊尔:“……?” 小雄虫蓦地叹了口气。 他摇头嘘声道:“陛下,为什么你和元帅长得这么像呢?” 顿了顿,他又加重语气:“怎么可以长这么像呢?” 安德伊尔:“…………” 虫皇陛下眉头一皱,指着自己狐疑道:“……不可以吗?” 青涯又摇头:“不是的。” 他真诚道:“只是我现在有点讨厌元帅,陛下和他长得太像了,我一看见你就有点……烦。” 青涯认为自己是个好孩子,不能对喜欢的虫撒太多谎,所以又干脆道:“陛下,你这两天先不要找我好不好?” 雄虫把安德伊尔抓着他帽子的手轻轻拨下去,然后颇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陛下,晚安。” 安德伊尔表情空白,恍若被雷劈得只剩一副空壳。 他突然伸手勾住青涯的脖颈,稍一用力便将他按在自己臂弯里。 青涯毫无防备,踉跄着往他怀里撞了一下,额头不经意间撞上了雌虫的下巴,痛得他皱起脸。 一只掌心布着薄茧的手伸来,轻轻揉着他的额头。 青涯额间那块皮肤被那些陈年老茧硌得有些痛,忍不住躲了一下。 那只手的动作落空,向下移了一点,虚虚盖着他的上半张脸。 视线忽然受阻,青涯伸爪,想把脸上那只手扒拉开。 安德伊尔任他拨弄,那只手就是一动不动。 青涯扭了下身子,想从雌虫臂弯里脱出身,“陛下!” 安德伊尔原本低着眼看他,他这样一闹,就弯下脖颈,脑袋凑近他的侧脸。 虫皇陛下纤长的眼睫似有若无地扫过那片白皙面颊。 他从鼻腔里哼出声笑,不轻不重,却让青涯瞬间安静下来。 红晕瞬间从雄虫的脖颈蔓上耳根。 安德伊尔感受到了某种隐约热意,稍一抬眉。 他低声道:“不高兴了?闹小脾气?” 青涯立马反驳:“没有!” 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虚。 安德伊尔哦了声,然后看着小雄虫抿紧的唇角,又拉长音调慢慢哦了声。 他将捂着青涯上半张脸的手放下,半垂着眼看进他的黑眸。 青涯睫毛一抖,将目光瞥向别处。 安德伊尔缓声道:“还说没有闹小脾气,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青涯语气硬邦邦地回他一句不知道。 虫皇陛下安静几秒。 他问:“又讨厌我了?” 青涯愣愣地转过眸,啊了一声。 雌虫垂下长睫,遮住了眸中情绪,继续道:“又是一看见就烦我,又是不让我找你,这不是讨厌我?” 青涯呐呐道:“不是讨厌……” 安德伊尔哦了声:“讨厌元帅,就连带着烦我了。” “又烦我,你好过分。” 青涯哪里听过他用这种仿佛委屈到极致的语气说话,瞬间良心受挫,悄悄捏了捏手指,愧疚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谁让元帅拐他哥的,他现在看到那张脸就烦。 可是陛下是无辜的,他怎么可以说这么过分的话? 青涯唇瓣抖了一下,吸着鼻子闷闷道歉:“对不起。” 他还是接受不了qaq 安德伊尔臂弯一收,将他完完全全纳入怀里。 青涯茫然地趴在他怀里,没有丝毫想挣脱的心思。 雌虫垂着头,下巴搁在雄虫毛茸茸的发顶。 安德伊尔柔声道:“没关系哦,那你想找我的时候给我发消息好不好?” 他顿了一下,似是突然想起些什么:“费轶阁下会在明天找时间开直播,你不是喜……关注他吗?那你记得看哦。” 青涯眨眨眼,忽然高兴起来。 他把埋在雌虫胸前的头抬起来,黑眸莹润,笑容柔软:“好!谢谢陛下!” 抱得其实有点久了,但他有点不想从他怀里出去,又磨磨蹭蹭几下。 最后,青涯扣着自己的袖扣,小声道:“陛下,那你明天有空吗?我明天就想去找你,可以吗?” 安德伊尔表情略显惊讶,很快又笑道:“当然可以。” 青涯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乖乖点头:“那好,那好,陛下晚安哦。” 安德伊尔听他这么说,不得不松了环着他的手臂:“好吧,晚安。” 青涯从他怀里退出来,转身开了房门。 “芽芽” 在踏入黑暗的一瞬间,青涯顿住了动作。 他茫然地抬起眸。 是幻听吗? 他目光恍惚,一卡一顿,转过身。 雌虫眸光温柔地盯着他,问:“怎么了?不进去吗?” 青涯愣愣摇头,然后以几不可闻的音量开口问:“陛下,听到什么了吗?” 安德伊尔居然听清了:“没有呢。” 他抬手摸摸他的后脑勺,然后指尖抵着他清瘦的脊背将他轻轻推进房间。 “好梦。” —— 安德伊尔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刚才犯了个小错。 居然被小阁下听到了。 雌虫最后闭了闭眼,无声叹息。 费轶在等,赛迦维斯在等,小阁下在等,他也在等。 目的不尽相同,但无外乎是为了关心的虫。 什么时候风波稍平,他就可以坦白了吧。 啧,有点等不下去了。 小朋友都已经可以跟他闹别扭了,那说明他在他身上找到了安全感。 但是还不够。 依赖和安全感,费轶也可以给。 但是安德伊尔需要青涯对他产生更深层次的占有欲。 今晚已经进展到拥抱了。 那过不久就可以接吻了。 真是,太令虫兴奋了。 雌虫天蓝色的眼瞳幽幽盯着房门,瞳孔深处渐渐卷起风暴。 需要给芽芽一点时间适应吗? 应该,不需要吧。 毕竟,芽芽可是乖孩子呢,会很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