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见鹿明烛,甚至可以说,鹿明烛是现在全世界他李雨升最想见到的人,可是却又是全世界他最不想见到的人。</p>
“咚、咚、咚。”</p>
“……唉。”李雨升猛抓了一把已经无比杂乱的头发,长叹一声,心里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跨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门。</p>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鹿明烛,不再是夏日里那样轻薄的亚麻衫,而是有些厚度的对襟外套,头发比之前还长了,仍旧只扎上半段,下半段披散在肩上。</p>
还是那张漂亮到过头的脸,妖冶的痣,白中透粉的皮肤,波澜不惊的眼神。</p>
李雨升动了动唇,十分僵硬地问道:“有事?”</p>
“和解见鸦说好了,今晚为你驱一下阴气,来拿你的八字。”鹿明烛低声对李雨升说着,稍微有些快地补充:“你记忆的事情……等她重生之后再商量吧。”</p>
李雨升很想说一句自己就是不想失忆,没什么好商量的,然而鹿明烛的台阶都这么低声下气地递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来了,他也不好再为了面子硬装,“嗯”了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个,小美人儿,前两天的事……对不起,是我嘴臭了,一着急乱秃噜。”</p>
“没事。”鹿明烛应得干脆,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黄纸递给李雨升,又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朱砂膏来,动作却顿了一下,重新抬起头来看李雨升。</p>
李雨升一下子没明白鹿明烛是要干嘛,张口欲问,鹿明烛却已经收回视线,轻轻地开了口:“你知道自己的八字吧,两张纸上分别写一遍。最好是……”</p>
鹿明烛的话还是没说完,李雨升疑惑地低头看着他,见鹿明烛攥着朱砂膏盒子的手指捏得死紧发白,骤然间灵光一闪,问道:“最好是用我自己的童子血写?”</p>
“……嗯。”</p>
“那感情好,说定了,我这快三十岁还是老处男的事儿,你可得给我保密。”李雨升咧嘴一笑,又恢复了往日不正经的样子,看着鹿明烛从口袋里掏出个帕子、打开帕子里面是十二根黄的白的绿的黑的的针,油嘴滑舌地道:“还得扎指尖血啊,我自己下不去这个狠手,你帮我扎?”</p>
“我不能碰到你的血。”鹿明烛语气平淡地接了一句。</p>
李雨升撇眼去看他,拿过黄纸和一根金针:“和不能亲嘴不能上床一个道理?”</p>
鹿明烛不说话当默认,李雨升将针尖对着自己的指尖比划了一下,眼一闭心一横,狠狠地往下一扎,立时疼得一个激灵。</p>
所谓十指连心,要能用血写够两张纸十六个复杂的字,自然不是浅浅戳一下就行的,李雨升一面在黄纸上划拉着,一面疼得倒抽气,好容易都写好了,刚要将手指凑近自己嘴边嘬着止血,眼睛看见一边默默将黄纸叠成三角包形状的鹿明烛,转而将指尖递到了鹿明烛的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