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崖外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山河瑰丽画卷,而再度回看山中则是一派突兀的惨淡破落场面,两幕绝大的反差感教人不禁为此瞠目结舌。 过了好一会儿后,程邝才舒展开紧凑的眉头。凑近观摩那块被山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木板,以及上面被冲刷得几近模糊的字迹。语气里压制一丝嫌隙:“这传闻吴山仙风道骨的莫问子道长,难道其益寿延年的秘诀便是委身在此檐不蔽雨的破屋?想我大郡百姓日益富庶,丰衣足食,兵壮粮足。怎以得见得世道里这般苛待得道高人” 这种窘境和江湖丐帮比个惨绝对稳拿第一的,也难怪莫问子老道长还要靠往日弟子们接济度日了。 “相比触不可及的蜃景奇观,人间如同这般凄惨的场景本就稀松平常,司空见惯之事。只是殿下平日所见到的是你心里只愿意看到的风调雨顺罢了。”一针见血似的撂下这句话,他撇开程邝径直朝蹲在墙角边的穆颜走去。 她正拿着两只桃子摁着红晕未退的脸颊猫着腰埋头蹲在墙角边,听闻有人正软步朝自己而来,想也不想就知道是他。在他近身时不愿挪窝地闷声哼哼道:“现在你和殿下两个都别来招惹我。” “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大戏啊?”他看她滑稽的鼓着腮帮子,弯身莞尔地伸手按住她额头测探一番,难得柔声询问:“可是真和殿下比脚程累了?” “我不累”她也觉得自己一惊一乍的,大当家的形象未免被他们俩给贻笑大方了。便暗自下定决心得打起精神来,重拾一番大当家气势才是。 逐顺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眼,对上侧映在夕阳下的他。那副本就柔美俊逸的面容轮廓正在余晖的光晕下,由手掌心传来的温热令她额间的温度又日渐灼热起来。 他本就长得令人一眼就五迷三道的小模样,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本就习惯自然得很,为何今日却格外耀眼得令她挪不开眼呢? “可是我之前问的话惹恼你了,那我和你道歉,以后我不再问了。”他移开手,一并蹲在她面前难得讨好语气道。 “你问了我什么话?”她又断片,一脸不在状态的懵懂无知。 “就是我问你喜不喜欢殿下,想不想当太子妃。你说不喜欢也不想当,就当是我口气不好多问了几句气话,我的错”他难得没有怼天怼地的重复解释着,眼中难得真诚。 “哦就那个事儿呀,确实是你不对在先”她寻思着自己早忘了这茬闹剧,杏眼骨碌转了转顺着他台阶下来:“谁叫你胡搅蛮缠,直接就给我胡乱点鸳鸯谱来着的?我和殿下之间真的只有知己情谊,和你是一样的。殿下那也是玩笑话,就你傻傻的还当真了。咱们三个的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的关系,所谓君子坦荡荡,此情天地不移。怎么会有任何变数发生”可就在说这最后一句话时,她却明显感觉心底暗虚了一下不敢看进他明亮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