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丰是真心敬佩魁哥,他怎会承受魁哥如此大礼? 当即也赶忙跪下道:“魁哥,你这是做什么?” 魁哥将叶丰托住,道:“我想把魁家托付给你。” 叶丰目瞪口呆。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魁家上下,不算奴仆、家丁、门客,也有几十上百号人,再怎么托付,也不可能轮到他叶丰啊! 再说,为什么要托付?魁哥需要把魁家托付给他吗? 除非,魁哥不在了…… 叶丰急忙问道:“魁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魁哥坐定道:“此番我回皇都,神皇有意让我重掌兵权,但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这是必然的,他重掌兵权,等于权力重新分配,既得利益者岂能容忍已经到手的权力遭到回收与分配? 魁哥继续说道:“不过此番天魁战败,也让神皇看到了一些东西。他打算全力支持我,可是权力是很复杂的东西,即使站在权力巅峰的神皇,也不可能真正做到说一不二,也必须要算计各方的利益关系。” 叶丰摇头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说了我也不懂。不如这样,魁哥你就告诉我,杀谁?” 魁哥笑道:“傻小子,权力斗争杀人是下下策。即便你能将我面前所有阻碍悉数杀死,那神皇还敢任用我吗?总不能把神皇也杀了吧?就算我们连神皇也杀掉,我来做神皇,那周边国家呢?到时候,便是天罡,也可能会打着为神皇复仇的旗号攻打天魁。杀光天罡人?还有天罡的盟国。人啊,是杀不完的,我们也没有能力去杀那么多的人。” 叶丰不懂这些,他只想知道一个问题。 “魁哥,你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魁哥沉声道:“人,自然是杀不完的,但有些人,是必须要杀的。我要回归朝堂,阻力其实不大,而最大的阻力,正来自天魁一位宗师武者。” 叶丰顿时来了兴趣:“哪一个?要不,我去悄悄干掉他。魁哥别笑,我确实打不过宗师,不过我试着去忽悠玉临风,只要他肯帮我,杀掉一位武者宗师也不是没有可能。” 魁哥立刻摆手:“玉临风不是凡尘之人,这等事不能将他牵扯进来,便是他勉强愿意,我也不会同意。” “魁哥你和玉临风到底什么关系?” “以后你可能会知道,我和他,确实没有关系,甚至之前从未见过。” 如此叶丰就更想不通了,不过这件事眼下也没有那么重要。 “魁哥你要亲自对付那个宗师?不打不行?”叶丰沉声问道。 魁哥正色道:“事情若当真发展到那一步,我也不得不战。” “你没有信心?” “没有。对方十年前便已经是宗师,你给我先天罡气,虽然让我实力更进一步,但和那样一个宗师打,我还是没有信心。” “所以魁哥你带我来这里,不是要教我天地人三刀,而是要把后事托付给我?这个,我不接。” 魁哥笑道:“倒也不算是托付后事,只是做个保险而已。” 叶丰不明白。 魁哥道:“我活着,即便身陷囹圄,他们也不敢轻易对付魁家,但我若死了,魁家便无人守护,他们为了不让魁家翻身,必然会用更加残酷的手段对付魁家,届时,魁家可能就完了。” 叶丰摇头道:“怎么可能没有人?魁家有很多人。” 魁哥却是苦笑摇头,道:“不同了,我离家七年,那几个兄弟和以及他们的儿子和我儿子,已被腐蚀。他们懂得了权衡利弊,懂得了利用名声和权力,再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用涪爷的话说,我家人都变成了聪明人。” 叶丰很懂事的闭了嘴,他可不想评判魁哥的家人。 魁哥道:“魁家的天地人三刀,基础是天威,天威刚猛,不容侵犯。若不能直面生死,若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何来天威?地势,看似柔顺却是以柔克刚,领悟此招须得有接纳一切的胸怀,怯懦者不敢战,又何谈胸怀?不能领悟天威与地势,自然也就无法成就人中龙。小丰啊,我也不怕你笑话,魁家除我之外,已经没有人可以领悟天地人三刀。更可笑的是我那兄弟的境界,甚至还不如七年前。” 叶丰大概明白魁哥的担忧了。 魁哥叹息道:“魁家没有人能用天地人三刀,若我不幸战死,魁家必然没落。我与宗师一战,快则三月,慢则五月,已经没有时间培养接班人。所以我把天地人三刀传给你,若我不测,望你替我守护魁家些许时日。” “魁哥,就算你不给我刀法,我也会这么做。更何况,你也未必就输给那个什么宗师。之前你不是杀过等同于宗师的炼气士吗?” 魁哥道:“确实如此,所以我才说托付给你只是保险起见。” 叶丰道:“我觉得没有必要。” 魁哥却道:“不,很有必要!若我侥幸取胜,自然一切都好。若我不幸战败,你便是很有必要了。不管我是胜是败,这刀法都是要传给你的。” “为什么?”叶丰道,“这可是你家的不传之秘啊!” 魁哥笑道:“世上只有带进棺材里的失传绝技,哪有什么不传之秘?我让你修炼三刀,是因为你有修炼的天赋。还因为你传我先天罡气,助我修复气海,我当报答你的恩情。托付后事,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叶丰仍犹豫不定。 魁哥笑问道:“怎么,你看不上我家的天地人三刀?不想学吗?” “不想。”叶丰嘿嘿一笑,“不想是假的,上次看魁哥你用三刀,要不是子初告诉我那是你家的不传之秘,我早求你教我了。” 魁哥哈哈笑道:“现在你不用求我了,我在这里给你准备了水食,足够你五天所用。五天后,我再来,你若领悟不到什么,就不要怪我了。” 叶丰坚定的点头,三招刀法,五天时间,应该够了…… 次日一早子初便闯进叶丰房间,却只看到莺歌。 子初咬牙切齿:“这个臭小贼,不声不响就跑了。哼,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莺歌,你没事吧?” 莺歌一怔,忙道:“叶公子不在,奴婢没事。” 子初笑道:“没事正好,魁哥让我陪仙师逛皇都,你昨天和仙师一起喝过酒了,也算认识,正好和我们一起去。” 莺歌讶然道:“我,我吗?我……” “别你你我我的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去把那个仙师叫出来。” 莺歌不想去,可也不敢不去,只得怯生生来到玉临风的房间。 刚站到门口玉临风便走了出来,看看莺歌,又看看子初,笑道:“我准备好了,你打算带我去哪里逛逛?” 子初寒声道:“自然以仙师为准,请仙师吩咐。” 玉临风完全不在意他的恶劣态度,还很为子初能陪他一起而开心,至于莺歌要跟着一起,他也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 三人来到街上,玉临风没有指定去哪儿,只跟着子初走。 子初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便找莺歌询问,莺歌不过是一个丫鬟,虽然常年在皇都,可是她极少有机会出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于是三人就在街上走了一天。 莺歌感到十分无聊,子初也意兴阑珊,唯独玉临风十分高兴,还花钱给莺歌买了手镯,给子初买了簪子。 接下来两天还是这样,莺歌是一点都不想出去了,可又架不住子初,无奈之下,她只得提议去庙里拜神。 子初是无所谓的,玉临风好像去哪里都开心,莺歌则趁机拜神还愿。 他们来到皇都最大的庙,名字有点让人遐想,叫做“春庙”。 庙里供奉的当然不是欢喜佛之类的,这个“春”字,指的就是春天。 春天万物复苏,百花盛开,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季节,也是天魁人最喜欢的季节。 这个春神,传说便是天魁很久之前的一位公主,据说那年冬天特别漫长特别冷,都已经五月了,还在大雪纷飞。 宫里的一位公主殿下,为万民祈求春天到来,她在城头坐了一夜,毫无意外的冻死了。 谁知她刚冻死就回暖了,春天就来了。 于是百姓皆认定那位公主便是春神,皇家也为公主建了这座春庙,以行祭祀。 别说,那位公主殿下还真挺灵的,尤其姻缘方面,但有少女来求,大多都能如愿。 这等名声一旦传出去,必然会有更多人来拜,尤其各家少女,而有女人的地方怎么可能少得了男人? 几百年过去,这座春庙不但没有没落,香火反而越来越盛,每天都有无数年轻男女来此祭拜,也有无数少男少女因春庙而结缘。 莺歌与子初来此,自然也要诚心祭拜,可玉临风不然,他靠墙站在一旁看着那座玉雕的绝色,等两人拜好,笑道:“这小姑娘还挺漂亮的。” 子初眼睛一瞪,道:“不可对春神不敬。” 莺歌也说道:“玉公子,春神很灵的,你要不也拜拜吧?” 玉临风笑道:“我拜她?你是多有恨她?” 莺歌一怔,实在不明白玉临风是个什么意思。 玉临风看着那个雕像,笑道:“这小姑娘可承受不起我的一拜,好不容易积攒几百年愿力,有了神性,你让我拜她,便是害她。” 莺歌不解,实在想不通,玉临风一拜怎么会是害他? “走吧。”玉临风摆摆手道,“这小姑娘修为太低,还发现不了我,不过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对她不是好事。” 子初不屑的道:“说的像真的一样,你有本事让我们见见春神呀。” 玉临风笑道:“你想见她?” 子初道:“不是我想见,是我怕你在吹牛。” 莺歌则是一脸激动的看着玉临风,道:“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玉临风笑道:“你们说想见,那就见吧,也要让你们知道,我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