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屈打成招!”刘畅大骂道。 杨国忠过去就是一巴掌,抽得刘畅歪倒在地上:“鬼叫甚!” “你这是屈打成招!屈打成招啊!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杨国忠的帮手杜乾运给了刘畅一脚:“老子打的就是的委屈!你还要见陛下!你去见啊!去!” 杜乾运一边说,一边还多踹了几脚。 “我背后有人!”刘畅不服道,“说出来,吓汝一跳!” “哟呵,来,说说,你背后是谁!”杜乾运翻了翻袖子,擦了擦汗,又喝了一口水,随便朝刘畅吐了口痰。 “杨中丞知道吧,御史台的杨中丞,而且还是不良帅,是圣人跟前的红人!” “啊?”杜乾运愣了一下,迷茫地看了一眼旁边也是一脸迷茫的杨国忠。 “吓到吧,再说具体一点,我是杨国忠的人,我跟他很熟!他很照顾我!” “打!打!还愣着干什么!”杨国忠冲着周围的人喊道,“往死里打!” 又是一顿毒打后,杨国忠才阴沉着脸说道:“我什么时候认识你这号芝麻官了!” 鼻青脸肿的刘畅一听,顿时全身打了个激灵,惊恐道:“你是……” “本人就是杨国忠!” 刘畅吓得立刻跪地求饶:“杨中丞,不知道是您来了!” 杨国忠见刘畅老实了,给杜乾运使了个眼色,自己就坐下来了。 “老实了是吧,老实了就写。”杜乾运命人扔给刘畅笔墨和纸。 “写什么?” 杜乾运一把抓起刘畅的头发,刘畅面部都被他抓得有些变形。 杜乾运冷声道:“户部那边前三个月都走了账,至少账面上是没问题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没钱发俸禄了呢?” “冤枉啊,我真没拿,杨中丞,我早就听闻您的大名,愿意为您肝脑涂地!” “你他妈的现在还在狡辩,这事被圣人亲自抓到,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还敢往老子身上扯关系!” 杨国忠是个没有城府的人,他很喜欢听别人跟他表忠心。 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刘畅跟自己表忠心。 这他妈的是表忠心? 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拉! 杨国忠暴跳如雷道:“信不信老子往你嘴里塞几桶大粪,撑死你!” “杨中丞,下官……” “粪桶准备好!” “下官写!下官这就写!” 天黑之后,一群黑靴子,按照名单,开始在已经宵禁的洛阳城内敲门。 开门啊!坊里送温暖! 热闹的坊内,有做夜市买卖的,还有表演杂技的,有吟诗作对的。 就是万万没想到,还有黑靴子来抓人的。 此时,在景行坊内一处阁楼外,一些人正在往里面运输物资。 门口偶尔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乞讨,很快被凶神恶煞的护卫赶走。 在不远处漆黑的街道边,躺着一些人,他们有气无力,时不时望向阁楼那里。 按照惯例,到半夜,阁楼里的残羹剩菜给那些下人吃。 下人吃剩的骨头、渣渣,就会扔出来,那时候是他们每天唯一能吃饭的时候。 与这些衣衫褴褛的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座阁楼。 阁楼灯火通明,外面的马厩里停满了豪华的马车,许多身着丝绸的上流人物出入期间,里面正在饮酒作乐。 正中间是十余名胡姬在跳舞,周围还有人在弹琵琶。 坐在正中间的是歧王李珍。 李珍拿着手里的杯子,大口大口喝着酒,大口大口吃肉,吧唧吧唧响,油和酒水顺着嘴角滑落下来。 “大王敬重四方贤才,四方贤才亦仰慕大王久矣!” “现在朝廷开放经商,以大王的才能,必然能立下大功,受天子褒奖!”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李珍听得心花怒放。 此时一队黑靴子走进了阁楼,下面的人连忙呵斥:“你们是何人,连这里也敢闯!” “不良人办事,滚开!” 挡路的那些人被踹开,其他人一听说是不良人,连滚带爬地避让。 过去的不良人,那都是市井小民,不入流的。 但谁不知道,现在的不良人是杨国忠的爪牙。 听说今年长安两起震惊天下的大案都是不良人办的,死了很多人,而且都是大官。 黑靴子们沿着阁楼一路上去,楼道间的婢女们还端着玉盘,被推到一边。 玉盘里的水果、美酒洒落在地上。 这些惊动了上面的人。 “歧王可在!” 杜乾运到了二楼,大声喊道。 “你是何人?”李珍大怒,“胆敢打扰本王雅兴!” “奉命前来请歧王走一趟!” “奉谁的命?谁敢在这个时候打扰本王,本王要他的命!” “杨国忠杨中丞!” “啊?”歧王露出了惊恐之色。 其他人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走吧!” “我不去!”歧王硬着头皮道,“本王是皇族,他杨国忠就算权力再大,也不能随便加害本王!” 杜乾运摆了摆手,一群不良人冲过去。 接下来,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歧王肥硕的身躯被拖下了阁楼。 整个过程,歧王像是过年的时候即将下锅的猪一样。 一个时辰后,杨国忠进宫。 “圣人刚饮了些酒,我去通报一声,劳烦杨中丞稍等片刻。”张旸说道。 “那就劳烦张中官了。对了,张中官,这些是一点点心意。” 张旸一看,好家伙,金镯子,一看就是皇家所赐。 “无妨,都是小事,都是小事。” “以后还请张中官在圣人面前,为贵妃多说说话呀。” “好好好。” 不多时,李倓穿着一身常服,走了出来。 杨国忠闻到了酒气,也闻到了胭脂的香味,还闻到了一些其他的味道。 圣人正是年轻血气方刚,朝堂上下都要求圣人早日立后,或者说早日纳妃诞下皇子。 杨国忠心里想着,我得想想办法,把我的妹妹送到圣人的床上。 这样我的地位才会更稳! “歧王也参与了?”李倓看着名单,有些疑惑。 那些俸禄才多少钱,歧王至于拿那点钱? 长安的宗室都挨过一遍毒打,歧王还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