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绫芷再度踏进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房子跟自己小时候记忆里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 </p>
大门还虚掩了一条缝，还在缓缓吱呀吱呀地摇着，像是那俩人又吵了一架的样子。 </p>
地上的酒瓶被男人喝光了，缓缓滚摇着，地上还有洒了几滴残酒。 </p>
元绫芷踢开它，发出响动，玄关正对着的桌子后面坐着屋子的女主人。 </p>
她已经很老了，但跟元绫芷记忆力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密密麻麻的皱纹爬上她的脸。 </p>
“你……是谁？” </p>
女人抬起浑浊的瞳仁盯着来人，似乎是看不清元绫芷的面容，才问道。 </p>
元绫芷神态自若地拉过一把椅子，然后在老女人面前坐下：“不认得我了吗？” </p>
“你是……凌寒蝉……” </p>
元绫芷将脊背靠在后面的椅背上，听到她说自己母亲的名讳，先是一怔，然后笑了：“亏你还记得我母亲。” </p>
“当然记得。” </p>
老女人好像看出她来了，那浑浊的眼神变得凌厉万分：“你是她女儿，你现在长开了，跟她真像，让我惊奇的是，你在被我赶出去后，竟然没有死。” </p>
“呵……”元绫芷笑吟吟地抿了抿嘴，笑容得体：“当然了，我没死是因为还要过来看你，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您们二位的‘抚育之恩’呢？” </p>
“你不像你母亲那么薄命，真让人遗憾。” </p>
“我要是薄命还得了？”元绫芷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带着笑意：“谁给我父母报仇啊。” </p>
“你父母愚蠢至极被人杀死那是活该！”老女人猛然用那种浑浊沙哑的声音拔高音量说道。 </p>
听见她这么说自己父母，脸上的假笑隐去，带着那种不卑不亢的怒意：“你再说？” </p>
元绫芷把腰间别着的枪放到桌上。 </p>
女人的声音低下去，但一双眼睛总是盯着元绫芷看。 </p>
元绫芷看着她，做无声地抗争。 </p>
然而老女人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知道我为什么说她蠢吗？” </p>
元绫芷：“……” </p>
“因为她有那么高的出身，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在政治上站错了队，还跟你父亲私奔，她当时还怀着你跑东跑西。” </p>
“当时我就说，‘我们不要革命了吧，我们退出吧，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到处跑算什么。’你母亲不听，跟着你那父亲从帝都一路要跑到北境，跟我说‘没关系，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我不能倒。’——可那时候萧金楠已经死了，他父亲也病重，支持革命的一个大家族瞬间落在萧无烨手里，又因为他是保王党，我们革命党瞬间倒戈就是他说句话的事情！” </p>
“你母亲愚蠢，蠢到不肯审时度势！还连累我们一辈子翻不了身！”老女人怨恨地说着，眼睛死死盯住元绫芷：“而你母亲和萧金楠他们在这之前做过的一个错误决策，才是让我真正恨上她！” </p>
元绫芷听她说话，并不言语。 </p>
“你现在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p>
“凌寒蝉。”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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