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要去哪儿？这么快就要回去吗？我记得你之前请的是三天的假啊。” </p>
吃完饭后，元绫芷上楼去换完衣服，下来的时候被蓝溪看到了，便被问了一下。 </p>
“不是，”元绫芷回答道，手里还攥着那被血迹和。泥土填充过的本子:“就是之前一些别的事，我现在趁这个功夫把它处理好。” </p>
“哦，那你去吧。”蓝溪没多问，打了个哈欠，便打算上楼去睡回笼觉。 </p>
关慎的家离这里不远，元绫芷照着当时记下的东西，走到关慎家里。 </p>
他算是出身中产，房子表现出来的样子不是很窘迫，元绫芷上前，敲了敲门。 </p>
等了好一会儿，没人回应，元绫芷又敲了敲。 </p>
等到她打算敲第三次，刚把手举起一半的时候 </p>
，门朝内便开了。 </p>
给他开门的是个老人，佝偻着身背，脸上爬满皱纹，层层叠叠，像岩浆冷却过后堆积的纹路。 </p>
“你是……” </p>
“请问是关慎的父亲吗？” </p>
老人浑浊的目光呆滞地来回看了她两轮，才落寞的点点头:“是，怎么了？” </p>
然而还来不及等到元绫芷再次开口，老人身后又传来另一个女声，同样苍老和年迈。 </p>
“谁啊？” </p>
元绫芷下意识越过老人低矮佝偻的肩膀，看到后面一个瘦小的老妇，用皲裂干瘪的手扶着旁边的门框，眼睛直愣愣地看向前方，瞳孔像院子里其他东西一样蒙着一层灰败。 </p>
元绫芷收回眼神，重新对上老人浑浊的双眸，知道他在等待自己的回应，便一瞬间没有勇气。 </p>
可是，来都来了。 </p>
元绫芷将情绪定了一下，缓缓道:“我是关慎的战友——” </p>
不想，老人的神情忽然紧张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被拧起:“不要说！” </p>
元绫芷愣住了，在不知道老人要做什么的情况下，她看到老人神情紧张地回头看了看那个老妇。 </p>
“你别提他，老婆子她因为他把眼睛哭瞎了，你小声一点，偷偷的，跟我说。” </p>
元绫芷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一样。 </p>
关慎是独子，两个老人余生没有别的依仗了。 </p>
这么孤寂的院子，元绫芷入眼的，便是没有边际的灰败。 </p>
“姑娘，你说啊？关慎是不是在那之前说过什么？”老人凑近了几分，伸出几个手指捏捏又拽拽元绫芷风衣的袖口，带着那种小心翼翼的揣测。 </p>
元绫芷心里哽咽一声，想到之前关慎说的，便道:“是。” </p>
她不敢看老人的眼神:“他最后说，希望你们保重身体，他爱你们，只要你们想，他无处不在。” </p>
这是死者希望生者能带去的，不仅仅是尸体。 </p>
元绫芷看到老人浑浊的眼里涌出眼泪，明亮的倒影刺破这里的灰败。 </p>
“好，好，我知道了，关慎他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我知道了……我……我知道了……” </p>
有那么一瞬间，元绫芷以为他想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但是仅仅是佝偻着身背，颤抖一会儿:“后续我会一点点告诉老婆子的，你回吧，谢谢你能把这话专门过来跟我们说。” </p>
元绫芷看着他，难过得想掉眼泪。 </p>
然而老人身后的老妇还蹒跚着脚步，一步一摸索，沙哑着嗓子问:“老头儿，谁呀？谁来了？”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