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沈朝夕还在絮絮叨叨。 </p>
“要不是我，你们能有这么好的马车坐？” </p>
“要不是我，就你，你，你这会还在床上挺着呢！” </p>
“你也好好说说他，别动不动就拿把马车收回去威胁我，对他自己个儿有什么好处咋得？” </p>
段明疑惑看向邵临川。 </p>
邵临川威胁地看了沈朝夕一眼，“这马车是我送给他的，他家里不支持他行医，想让他进入朝堂，他只能来我这里打秋风。” </p>
两三句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县衙门口。 </p>
此时门口已经没了围观的人，大家已经把坍塌的乱石清理出了一条路。 </p>
段明被邵临川扶着，迎面碰到一个出来的衙役，段明喊住他问道：“罗桥，你知不知孙婶怎么样了？” </p>
罗桥低着头，“不知道。” </p>
说完径直就走了，不肯多说一句。 </p>
见他这幅样子，段明的心直直地落了下去。 </p>
他几乎是踉跄地往里跑了几步，被一直跟在他后面的邵临川一把扶住。 </p>
“你别着急，我抱你，我跑得快，我抱你去。” </p>
段明配合地把手环在邵临川的脖子上，邵临川一把抱起他飞快地冲了出去。 </p>
落在后面的沈朝夕气得大喊：“我说你们俩，一个半残，一个半吊子，把一个神医扔后面，你们俩跑那么快有什么用！” </p>
可是没人搭理他。 </p>
邵临川抱着段明赶到的时候，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眼眶发红的蹲在院子里的地上，旁边还站着个十七八的青年，扶着中年人的后背，看样子也像是刚哭过。 </p>
段明示意邵临川将自己放下来，走到两人的面前。 </p>
他不知道说什么，心里的愧疚仿佛又让他回到了十年前。 </p>
见他过来，中年人站了起来，他的背佝偻着，穿一身褐色麻衣，膝盖和手肘、肩膀的地方打了几个补丁。 </p>
他局促地搓搓手，含糊的喊了一声：“官爷……” </p>
后面的话却又哽咽着咽了下去。 </p>
段明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吞不下去的恐慌：“孙婶，她……” </p>
中年人摇了摇头，“不中用了，大夫说了，肚子破了那么大一个洞，神仙难救了。” </p>
段明摇头否认道：“不可能，我已经救她了，她不可能……” </p>
“这不可能！” </p>
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邵临川，脚步虚浮的进了后面的屋子。 </p>
屋子里的地面上摆满了盆子，里面都是被血染红的血水。 </p>
高贵指挥着几个杂役，“再去烧点水来，再拿点干净的白布过来。” </p>
阳光透过门窗照进来，正好落在孙婶的脸上，显得她还有几分气色。 </p>
她微微眯着眼，看到段明的时候费力睁开大眼。 </p>
她的手指动了动，声音虚弱地说：“小段，你来了？” </p>
段明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孙婶，你别怕，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p>
说着他就要盘腿坐下，却被背后的一只手拽了起来。 </p>
“我费劲巴拉地把你救回来不是让你找死的！” </p>
是沈朝夕。 </p>
段明闻言扭头看着他，眼睛里都是通红的血丝。 </p>
“你能不能救救她？求你，救救她……” </p>
沈朝夕抬手就去揭孙婶腹部的布巾，被高贵拦住，“你要干嘛？”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