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江肆难掩的欢欣鼓舞,眼睛快笑成一条线了。 纵使她把他卖进黑窑煤矿里,还屡屡说伤人的话,江肆见到她人时,还是止不住的小鹿乱撞,还有思念甚重。 今野缓缓遮住狗洞,为了不被发现,她努力挤出笑容,“好巧啊。” 江肆又走近了一步,火把之下,照明了今野的容貌。 他目中流露疼惜,“你瘦了,皮肤也粗糙了,要不……” 江肆的话戛然而止,笑容也收敛起来,他看到了那个狗洞。 尽管有草掩住,可还是在靠近时一眼看到。 他这才反应过来,眉头紧蹙着,问:“刚才和你一起的是谁,是不是王妃?” 说着,江肆就往那狗洞走去,今野慌乱不已,急忙拉住他。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出城,那个人是我的好友而已,”今野死死遮住狗洞。 江肆狐疑的看着她,明显不相信,“王妃跑了,王爷正大力搜寻,若你帮着她逃跑,王爷肯定不放过你,让开!” 这还是今野第一次见到江肆严肃的神色,隐隐还有些吼她的意味。 伸开手又要推她,今野咬咬牙豁出去,一把抱住他。 不停死眨着眼睛,挤出两滴泪珠,抬头看他,期期艾艾道:“你不相信我吗?” 江肆愣住,今野又抱得更紧,“我离开那么久,在外面可受欺负了,这才知道你多好,其实,其实我已经爱上你了,所以,你不相信我吗?” 这话说完,今野心里差点没呕个半死,她武功没有江肆好,硬刚是没用的,只能花言巧语哄着。 果不其然,江肆目光变得柔和,伸手抱住她,“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 今野强压反感,点点头,“所以,刚刚那个只是我的好友。” 说完,今野抬头摸了摸他的脸,目光那是含情脉脉,惹得江肆要神魂颠倒。 “好,我相信你,那你跟我回……”江肆话没说完,就被今野猝不及防劈了一掌,昏倒在了地上。 火把被今野快速接住又灭掉,随意扔在一旁。 “还是这么傻,”她心里暗暗想着,一想到刚才的温柔小意,她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要起满身。 转身钻进狗洞,外面的姜姩屏息凝神,发现是她后才松口气。 “我被卡住了,你拉我一把,”今野体格可比她大多了,被卡的要出不来气。 姜姩急忙拉住她的双臂,好一阵用力才拉出来。 今野站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痛,和姜姩立马跑走。 她们不敢走大马路,一直沿着小河走,芦苇草很高,她们就穿行在其间,可以很好的隐蔽起来。 谢长砚跟着第一阶追踪营到了城门偏远的狗洞处。 江壹第一时间发现了江肆,他还以为是什么乞丐在这呢。 连忙拍他的脸喊着:“江肆,你醒醒!” 谢长砚拧眉看着他,有士兵上前来报:“王爷,她们从狗洞逃走了。” 谢长砚本想问问江肆什么情况,听了此话,来不及再等,带着人出了城门追去。 江壹扛起江肆跟着,没几步他就醒了,嘴里一直骂骂咧咧,都是在谩骂今野。 江壹无语凝噎,不知何时,江肆如此傻了。 他看着前头骑马的谢长砚,一下午都在找王妃,起初是怒不可遏,后来是掩饰不住的伤心,感叹一句:“女人都是红颜祸水啊。” 姜姩和今野跑了许久,两人都是气喘吁吁,身上穿着大棉袄,可是热坏了。 “要不,休息一下?”今野问着。 她们已经跑了半个时辰,姜姩也是受不了了,当即一屁股坐在枯草地上。 今野从包袱里拿出水壶,递给她,姜姩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正值寒冬腊月,又是在河边,这几口水下肚,牙都要冻坏了。 今野也喝了几大口,拧好盖子装回去。 她道:“照我们两个的速度,估计要明天下午,才能到鹿水城,届时找两匹快马,往西一直走,可能要过完年开春才能到西州。” 姜姩道:“若不是有谢长砚穷追不舍,这一路都不会很坎坷,我们能到西州吗?” 今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站起身道:“不知,奋力一搏吧,他手底下可是有追踪术最厉害的士兵,若是被追上了,我就引开他们,你往西走就行。” 说完,今野就拉着姜姩继续赶路。 夜色漆黑,有些地方还伸手不见五指,河边坑坑洼洼,两人跌跌撞撞摸索走着。 今野脚步忽然一顿,姜姩也停下脚步,她们二人默契的没有说话。 今野耳力好,听了半晌,又贴在地面听了听,忽然惊住,“完了,他们追上来了。” 说完,就拉住姜姩不顾前路的跑。 姜姩不明所以,可也深知谢长砚的能力,一颗心怦怦跳,不管不顾也跑着。 有时还会被绊住,摔了个狗啃泥,又站起来跑。 两人就如同丧家之犬。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星星点点的火把光亮逐渐成了大片大片。 今野往后看了看,她拉着姜姩的手紧张的微微用力,手心都冒了汗。 “不行,再这样跑下去,肯定要被抓到。”今野开口。 姜姩看了看波涛汹涌的河,想了想提个建议:“不如跳河吧,我会水,一定能拉住你的。” “巧了,我也会水,也想着跳河,”今野笑了笑。 姜姩把衣裳接成的绳子绑好银袋,死死系在腰间,什么都可以丢,银子可不能丢。 两人深吸一口气,齐齐跳下河,抱在一起紧紧依偎。 冬日本就寒凉,碰到河水那一刻,刺骨锥心的冷直达全身,真是冷到麻木僵硬。 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打颤,河水湍急,把两人冲得很快,时不时还会撞到河里的尖石。 微弱月光之下,两人在河里跌宕起伏,与岸上的谢长砚一行人擦肩而过。 三更半夜的,实在太黑,这河水湍急,料谁也没想到,她们会跳河,这等同于送死。 追踪营士兵在她们跳河的地方停下,拿着火把贴在地上探索一番,最后遗憾道:“王爷,没有脚步了。” 又四处瞧瞧,最后都一致道:“跳河了,或是使了轻功飞到对面。” 谢长砚眼底止不住的失落,“姜姩,你就那么想离开本王,跳河送死也要离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分开找!”他恢复了正常之色。 看向湍急的河流,依旧不肯相信她会跳河,带着人去了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