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璇迈出院子大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姜姩,她木讷的看着自己。 身影单薄孤寂,总觉得一朵娇艳美花就此在这凋落。 不免心中一阵悲凉,桑璇收好了信,在王府里到处乱窜,想寻找林清菡的身影。 今日她上门,也是跟着自己的父亲来的,林清菡是女儿家,本不应该抛头露面。 只因许多日见不得姜姩有些担心,这才来看一看。 谢长砚很是防备,她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侍卫跟着。 林清菡和丫鬟站在花园里,虽说是赏花,其实是在四处张望,想寻找机会去找姜姩。 桑璇好歹在王府待了一个月,脑子又灵光,很快找到了她的身影。 虽说没有见过,可单看气质穿着,也能分辨出来。 她端了个盆栽,故意从林清菡身边走过,侍卫们就在不远处看着。 桑璇一时不知道怎么下手,一直给她的丫鬟小月使眼色。 小月只觉得这人好生奇怪,林清菡倒是反应过来,捂着肚子说:“小月,带我去附近净房。” 丫鬟小月连忙扶住她,她也是第一次来欲亲王府,哪里知道净房在哪。 桑璇停住脚步,开口说:“奴婢知道净房在哪,小姐跟我来吧。” 林清菡点点头,刚想跟着离开,侍卫就走了过来。 二话不说抽出利剑,“王爷有令,闲杂人等不许靠近林小姐,滚开!” 桑璇看着这明晃晃的利剑,皮笑肉不笑道:“侍卫大哥,林小姐想上茅房,我只是带个路而已。” 林清菡也适时开口:“我肚子痛,这也要拦?这就是王府待客的道理?” 侍卫看她脸色有些白,额头还有汗珠,只好把剑收了。 不过还是没有松口,“净房在前面,我带林小姐过去。” 小月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要损我家小姐的清誉。” 林清菡好歹也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侍卫想了想才作罢,上个净房而已。 桑璇看着也没多少心计,便走到了一旁不再跟着。 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几人身上,不放过一个动作。 林清菡和小月跟着桑璇,面前就有个小屋子,分为左右两侧,一侧是给客人用的,一侧是给下人用的。 她也不嫌弃,走了进去,桑璇高声道:“林小姐,屋里黑,我给您点点火。” 随后拿了桌上的蜡烛和火折子走了进去,侍卫见了也没觉不妥。 已经日落西山,是有些昏暗的。 屋里,桑璇立马拿出信交给林清菡,“这是姜姩写给燕世子的,她托我交给你,尽力送去西州。” 林清菡接过来放在怀里,担心问道:“姩姩可还好,一个多月没有消息,我很担忧她。” 桑璇也不知怎么回答,她进府里还是第一次见到姜姩。 按着自己的看法说:“挺好的,锦衣玉食,就是不开心,她还装疯卖傻,倒是骗过了欲亲王。” 林清菡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能锦衣玉食就好,她住在哪里?” “属砚阁,在后院东侧,很好找到的。” 林清菡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紧锁,拳头也不自觉握起来。 “欲亲王真是霸道,连个名字也要用来恶心姩姩。” 桑璇也觉得,谢长砚很是变态,虽然不知道姜姩嫁进来发生了什么。 但是自己那是苦得不能再苦,她道:“我要回去了。” 林清菡点点头,一起出了净房,桑璇还是不放心,道:“不如你把信放在脚底吧,估计要被搜身。” 她有些为难,大家闺秀怎会如此粗鄙,最后咬咬牙还是照做了。 果不其然,出了净房两人就被搜身。 侍卫办事很周到,只让丫鬟搜身,美其名曰府里丢了东西,搜一搜以证清白。 林清菡气鼓鼓的,“王府真是无理!” 随后和小月去了前院,跟着自己的父亲好一番诉苦,这才出了府。 谢长砚望着远去的背影,转头和江壹说:“盯紧林清菡。” 江壹应下,立马派了个暗卫日日跟着。 他吃过晚饭,到书房外的凉亭中泡茶。 谢长砚最是怕热,晚风徐徐稍带些暖意,他便受不了了直冒汗。 江壹江肆端来几大缸冰块,用着扇子扇过,微风冰凉宜人,他这才不再狂躁。 动作优雅的泡着茶,慢条斯理饮下。 他看了看江肆,不由得轻蔑笑了笑,“本王给你找的这个媳妇,看来是只母老虎啊!” 江肆摸了摸脸,被今野抓花了几道,已经结痂了。 江壹忍着笑,带着同情说:“王爷,这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江肆自从和今野成婚有了夫妻之实后,日日都被今野又打又挠。 还不许他回屋睡觉,天天不是跟在谢长砚身边,就是在树上打盹。 不过一个月,已经憔悴不少,胡子拉碴的,看着很是受了一番折磨。 谢长砚不由得想起姜姩,他身居高位,女人见了不是惧怕就是算计。 还没有人敢抓过咬过他,可姜姩却敢,还抓凸了他的头发。 谢长砚长相丰神俊逸,他却是不爱惜这张脸,而是很爱惜这黑蓝色的头发。 这么多天不去看她,多半是心疼自己的头发,想冷落她。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般做不就是遂了姜姩的愿望? “江壹,王妃这月都在干什么?”他慢悠悠喝着茶,似乎是不经意的一问。 江壹想了想前几日侍卫来报,简单说:“王妃一如既往痴傻。” 谢长砚眉头紧蹙起来,“怎么还痴傻?刘启舟是干什么吃的!” 他把茶杯重重放在石桌上,起身就往属砚阁去,却是半路又停下。 “算了,一看到她傻呵呵的模样,本王就嫌无趣!”他又打道回府。 心里有些不爽,便找个人出气,逼着江肆回听风阁。 可想而知,刚刚踏进去,今野就抄起扫帚打过来,骂道:“你个登徒子,臭流氓,蛇鼠一窝专干下流事!滚!” 江肆咬咬牙忍了,若不是他做错在先,可万万不会被人骑到头上。 刘启舟三更半夜时被谢长砚叫了去,偷偷摸摸的去了属砚阁。 当然,偷偷摸摸的是刘启舟,谢长砚倒是正大光明的很。 他立在床榻前,透过床幔看向里头的姜姩,她睡得很是自由,四仰八叉的。 怀里还抱着个枕头,脚搭在上面,鼾声细小,一头秀发散在枕上,月光从床头窗户射下,发丝如墨,泛着淡淡光泽。 谢长砚打开床幔,把她的脚给拿了下来,并用被子盖好。 睡着的她,不似往日傻呵呵的,模样娇俏可人,倒很是迷人。 刘启舟边把脉边左顾右盼,低声说:“王爷,王妃脉象正常身体健康,我们快走吧!” 他可是被姜姩给吓怕了,被张牙舞爪追过,还被大棍子打过,那两个丫鬟看似拉架实则添把火,他心里有了阴影。 谢长砚觑他一眼,“既然正常,那为什么她还痴傻?” 刘启舟也是有苦难言,“王爷,我的医术顶顶好,脉象看着真没事,不知王妃为何痴傻,不如再找个大夫吧。” 谢长砚不再说话,望向姜姩的目光带着审视,她该不会是装的吧? 刘启舟站了起来,脚步踌躇,连忙催促:“王爷快走吧,王妃醒了可吓人。” “你先走!”谢长砚说完就脱鞋上了榻,抱着姜姩入睡。 刘启舟看得目瞪口呆,愣了好半晌。 “赶紧滚!”谢长砚冷声开口。 刘启舟求之不得,立马从窗户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