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亲王府,后院。 江壹动作很快,立马就让人修出一个和姜姩闺房一样的院子。 占地很大,比她自己的院子大上许多倍,这还是谢长砚要求的,说是以后孩子多了才不挤。 人都没要到呢,就想到了孩子,江壹觉得自家主子太着急了。 院子里有假山喷泉、秋千凉亭,各种鲜花姹紫嫣红,屋里摆设也是一模一样,仿佛真到了她的闺房。 谢长砚前来查看,就见江壹正命人在上匾额,金漆描的三个大字很是醒目“归燕阁”。 他脸色沉了沉,抿起唇,眼里渐渐涌起风暴。 “江壹!”,谢长砚厉声喊了一声。 江壹吓了一激灵,急吼吼跑过来,拱手弯腰道:“王爷,有何事情?” 谢长砚问道:“她的闺房名叫归燕阁?” 语气似淬了冰。 江壹点点头:“正是。” 他不再说话,心里压着怒火,到了旁边拿起毛笔沾了墨汁,工工整整在白纸上写下三个大字“属砚阁”。 “归燕阁?真是可笑!”。 这是在暗示姜姩归于燕行简?那不能够,她只能属于自己。 他将白纸递给江壹,冷声开口:“用这个名,那个匾额烧掉!” 江壹接过看了看,差点没笑出声。 说完,他便回了书房,不忘嘱咐道:“做好了记得给本王看看!” “是!”,江壹拿着白纸就下去办事。 …… 五月十三日,姜姩及笄。 中门大开,姜府一早便热热闹闹的,下人们来来往往忙碌。 早几日就给亲戚和交好的人家去了帖子,今日大多数也来了。 姜姩和父母姜高、沈含竹,一起坐在前院正厅迎宾。 她的发型也改了,一头秀发梳成髻,插笄固定,选了位才德的女性长辈作为正宾,分别进行三次加笄 三次礼节下来,姜姩的头发与衣裳,全都换成了成年女子模样,一袭大袖长裙礼服,钗簪笄都插在头上。 三拜父母与宾客,隆重的及笄礼足足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宴席设在百荷苑中,里头有一池荷花,还没有到时间绽放,可也冒出零星几朵。 池塘清澈见底,时不时还有胖乎乎的鲤鱼在游着。 燕行简和他的父亲忠远侯爷燕震宽也来了,人人见了都要尊称“燕世子”“老侯爷” 他们父子二人并不高高在上,很是和蔼平易近人,宾客倒也不那么拘谨了。 燕震宽大咧咧笑着:“姜老兄,你家姩姩初长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迫不及待想替犬子求娶呢!”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若您和嫂子同意,我立马让媒人上门,然后下聘,三书六礼风光求娶” “我家子嗣单薄,还想早日抱孙子孙女呢!这样亡妻也就放心了。” 一番话说完,姜姩羞得脸红扑扑的。 燕行简拱了拱老爹,低声道:“爹,你婉转些,姩姩都害羞了!” 他是个武夫,做事直接爽朗,前面一段话在家里不知和儿子商量了多少次。 这才说出文绉绉的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姩姩啊,燕叔伯真想让你当儿媳妇!”,燕震宽笑着说。 姜高和沈含竹同样笑着,他们也很喜欢燕行简,年少有为,已经做了正二品的威武将军,家世高,最关键对自家女儿极好。 姜姩抬头看向燕行简,小脸蛋已经由红扑扑变为粉扑扑,似朵桃花般。 沈含竹笑道:“我们呀,也很喜欢行简这孩子,但是还需问问姩姩可同意。” 燕行简也难得的羞涩起来,他低声问道:“姩姩,你可愿?” 姜姩点点头:“我愿意。” 燕震宽笑了起来,笑声爽朗,拉住姜高就说:“好,既然姩姩愿意了,那我明日就让媒人上门提亲,然后下聘!争取七月前完婚!” 姜高拍拍他的肩:“那以后我们可是亲家了,姩姩被我们宠坏了,届时你可不要嫌弃!” 燕震宽还没有说话呢,就被燕行简抢了去:“伯父放心,行简对天起誓,此生绝不负姩姩,她无论怎么样,我都喜欢!” 燕震宽叶插了话:“他要是敢负了姩姩,我必定和他击掌断绝关系。” 姜年心里已经甜的不能再甜,她此刻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有父母兄长陪伴,有爱人求娶,有明事理的公公。 事情商定了下来,宴席便开始了。 吃到一半时,忽听前院小厮急匆匆跑来,高声说:“老爷夫人!有圣旨要到!” 宾客们纷纷停下筷子,抬头看了过去。 小厮对着姜高道:“宫里来了圣旨,原本是要去忠远侯府宣的,今日侯爷和世子来了这,圣旨便也来咱们府上宣读了。” 燕震宽和燕行简都不知为何,好端端有什么圣旨。 可也去了前院等待。 御前总管将明黄圣旨展开,字正腔圆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北边境蛮国屡次越境挑衅,放火烧杀百姓,朕命忠远侯燕震宽,威武将军燕行简,即刻前往驻守西北,直至五月后安定边境可归。” 话落,两父子都有些震惊,他们都是武夫名将,平日都有关心大齐朝边境的事。 蛮国确实有这行动,只是很小,地方士兵可以镇压住。 为何要他们父子二人前去,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现下只能接旨,回头再去皇宫问问。 可御前总管却说:“老侯爷,燕世子,此刻便回府准备吧,酉时必须出城,皇上说不必进宫了。” 现在是正午,才短短几个时辰,便要完成点兵备马,如此的仓促。 而且话里还扑朔迷离,让人摸不透,可君命不可违,两父子只能含笑送走太监。 姜姩有些忧伤道:“行简,你此去要五个月吗?” 燕行简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姩姩放心,有我与爹爹在,只怕不用五个月。” 她只好作罢,和父母一起送走了两父子。 姜姩心里七上八下的,饭也吃不了几口,只好回房待着。 欲亲王府,墨上书房中,一炉沉香缕缕生烟,状如莲花,这仿佛是个吉兆。 御前总管战战兢兢跪着,将宣旨一事说了,半晌,谢长砚才道:“你回去吧,明日再来一趟。” 他应下,抹了抹额上的汗,急忙行礼后便逃似的出了欲亲王府。 谢长砚面前摆着一张画像,是姜姩的,身着西域舞裙,很是耀眼夺目,尤其是那细腰,让他恨不得真真切切摸上一把。 看着看着,身下又有了反应,他只好把目光移开。 江叁走了进来,拱手禀报:“王爷,姜姑娘去了城外送别亭。” 去那干嘛,他心里清楚,二话不说便让人备马车,他倒要看看,姜姩想干什么,如果是随军,那他也有办法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