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已经立冬，空气已然清冷，初一早就醒来了，被窝暖暖的，躺着也挺好，良久，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声音，初一起身穿上棉袄。把十五的被子压了压，打开门把尿壶拿出去，再打开院门，把尿壶倒入茅房的尿桶里，拿着尿壶去河边冲了冲，回来放好，发现十五已经醒了，便帮他穿好衣服。 这边陈文芳已经给陈轩宇穿好了衣服，去烧水做早餐了。初一跟着到了厨房，帮着烧火，陈文芳给锅里烧上水，便去炕边端来昨天醒发好的老面。取出一大坨加上面粉跟温水揉成光滑的面团，放入旁边无火的锅中再醒一下，顺便从另一个锅里打出昨天预留的水，尚温，让初一加了把火，刚好洗脸刷牙。 陈文芳自己洗漱完，便叫到，“陈轩宇，十五，过来洗脸刷牙！” 初一不用叫，都学着陈文芳打了盆水也把自己收拾好了，这孩子分外懂事。 两个小的嘻嘻哈哈跑了出来，陈文芳便说道，“初一看着他们呀，别把袖子打湿了。” 自己去厨房做馒头。面团已经醒发到两倍大了，拿出来再揉一下去掉气泡。切成长条，把蒸锅刷点油，放上馒头在醒发个半柱香，直接大火蒸个十来分钟便差不多就行了。 等了一会，把馒头用篮子装出来，再从小坛子装出一碟自己腌的酸萝卜，早饭就解决了。 招呼完小朋友们自己吃饭。初一看着两小的，陈文芳嘴里咬上一个馒头去找刘婶，今天约好去谈请人来打水井的事。 来到刘婶家，把事情说了，刘海叔道，“陈妹子信得过我的话我自去王家庄谈，我昨日个问过了，打一口井算上材料人工最多十多两银子。我与大壮一同做事，便省得两个人工了。如何？” 陈文芳笑道，“自是信得过叔的，那你便帮我去谈吧，材料你去帮我买，人你也看着安排，人工你们俩都算工钱，不能少，不然我可不让你帮我了，刘婶到时候帮我一起做饭。” 刘婶道，“使得，我跟你叔到时候一起去你家上工，富婆子。” 陈文芳哈哈笑道，“可不能这么叫，回当又让人惦记上了。” 刘婶忙道，“对对对，我得注意这点，我这张嘴呀。” 刘海叔收拾了一下，说道，“陈妹子，那我带大壮便去王家庄了，等谈好我自去你家。” 陈文芳道，“使得。”便与刘海叔大壮一同过去，顺便讨论水井挖在院子哪个墙角合适？ 到了陈文芳家，刘海叔跟大壮加陈文芳三人一起站在院子讨论十多分钟，陈文芳觉得在院子右边比较好，刘海叔觉得靠左边比较好。最后依然没有确定好井挖哪里合适？陈文芳便道，“刘叔你先去王家庄找下有地叔，他做这个的肯定知道。” 刘海叔便带着大壮去了。 刘海叔刚走，有人便敲门了。陈文芳出来一看，铁匠铺的张师父送烤炉过来了。 “张师父来了，请进，请进！”陈文芳赶忙招呼着打开院门。 张铁匠道，“陈娘子，你的烤炉给您送过来了。” 张铁匠的两小徒弟推着车子，把烤炉放到院内卸了下来。 张铁匠道，“陈娘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还有这个小箱子。” 陈文芳仔细看了看，烤炉做得很好，完全按图纸等比例放大的，虽然自己没有标长度，只是跟他说了个大概，没想到张铁匠做得这么好。 “没什么问题，您做得太好了，您真厉害！”陈文芳看了看底下的格子，基本上没有什么缝，都用粘土糊得结结实实，算得上牛逼了。 陈文芳从兜里掏出钱袋，拿了二两银子递给张铁匠，张铁匠却摆手道，“娘子稍等，我有些事想与你商量一下。” 陈文芳疑惑道，“张师父您请说？” “是这样的，您这个东西呀，这个烤炉，图纸，能否割爱卖给我？” “啊，这个您要了做什么？”陈文芳问道。 “我想做了这烤炉卖与别人。我知道娘子你做这个是给欧阳大人做吃食的，我做了两个，发现除了烤东西吃它上面还可以烧水，非常实用，实不相瞒，已有客人订了一个了，请娘子割爱，我感激不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道，“这里是二十两银子，望娘子收下。” 陈文芳心道，若不是打出欧阳的名号，估计这张师父肯定要吞掉这图纸自己做了，现在这世道也谈不上什么版权意识，他真要做，自己也拦不住。便伸手接过道，“张师父看得起，这图纸您就拿去了，这东西以后多多卖与别人，也是为民造福，冬天也好过。” 说罢，想起小时候以前家里穷，老家过冬烧水的小炉子，便道，“张师父也可以做一些小的炉子，卖便宜些，清苦人家也能用的，几钱银子都能买得起的，更好。” 张铁匠来了兴趣道，“如何小一点的呢？” 陈文芳道，“简单，直接做两个圆桶型的铁桶，下面一层铁架，底下实铁格子中间可以接灰，然后一层圆桶中间在用粘土为胚，离另一个圆桶旁的做得薄一些，这样上面可以放铁壶烧水或者用锅做饭，旁边的圆桶加盖可烧水，只是有些费时，但是冬日苦寒，喝上热水确十分实用。” 张铁匠听完，沉思一会，突然高声道，“陈娘子大材！”起身行了个礼，“请受我一礼！我替那些贫寒百姓谢过娘子，我若做出这个水炉，看在陈娘子的面子上，必不卖高价。若有为富不仁之心，天打雷劈！” 张铁匠突然这么激动的发誓，陈文芳吓了一跳，忙道，“那你好好做便是，我不收你的版费。” 其实陈文芳不知道，这个烧水炉一做出来，肯定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便宜卖，张铁匠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张铁匠丝毫不在意她说的什么版费，反正她答应了就行，自己可以做了。陈娘子既然答应了，那欧阳府那边就不用担心了。想了想，又问道，“那娘子觉得那种水炉卖多少钱合适呢？” 陈文芳道，“我不清楚这些，不知张师父您觉得最少要多少钱才合适？” 张铁匠咬咬牙道，“最少八百钱，我才有点点赚头。光材料那些最少要半钱银子，还有人工时间，这些就少赚点了。” 陈文芳心里算了算，也差不多，便道，“那八百钱也合适。您也可以做两种，大一些的或者精致一些的，卖得贵一些，人喜欢的不一样，自然你就赚得多了。” 张铁匠又行了个礼道，“如此多谢娘子，日后必不忘陈娘子恩德。” 陈文芳笑了笑，“张师父客气了，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能为大家做点事甚好。” 张铁匠抱了抱拳道，“多谢娘子大善，我先告辞了，回家去做小炉子。” 陈文芳回了个礼，送别张铁匠。三小只已经在好奇的围着炉子东摸摸，西摸摸了。
